“谈什么时候要孩子。”李闻昭神色认真,“你孝期已过,是时候给我生个嫡长子了。”
她闭了闭眼,语气里还有惺忪睡意。
“让容枝荔给你生。”
“那不一样,你若生了嫡长子,那便是爵位承袭第一人选。”李闻昭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与追求?”
桑眠只是蹙了蹙眉,语气冷淡:“想生那你就多纳个妾室,横竖我与你不会有孩子。”
“我说过的,换回身子后便会和离出府。”
不知何时,尚还晴好的天已阴沉下来,狂风骤起,阴云汇聚在一起,渐渐形压迫之势,从山上看去好似下一瞬就要闷雷暴雨。
李闻昭:“我不同意和离。”
“你不就是生气我娶容家姑娘进府做平妻才说的和离吗?虽为平妻,可在我心里谁也越不过你去的,你实在没有必要再拿和离两个字做要挟。”
“要挟?”桑眠觉得好笑。
“你有什么好值得我要挟的?”
“李闻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要和离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是一时兴起,希望你不要把他当成儿戏。”
“不可能。”李闻昭烦躁打断她。
“和离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桑叔生前把你托付给我,我应了他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你不配提我爹。”桑眠声音冷冽,“再者,你也根本没有照顾好我。”
“我加官进爵,做了侯爷,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从南洲接到上京来,我这难道不是对你好吗?”
“嗤。”她轻笑。
“你纵容你的妹妹母亲对我言语折辱,无视我让你查证雪儿死因真相的请求,甚至为了你的官声名利,让我在一众下人面前受杖责刑法,你这是对我好?”
她淡淡反问一句,又眯起眸子似笑非笑道:“李闻昭,我们换身这一个多月以来,你扪心自问,你觉得这大娘子你做的舒心吗?”
李闻昭抿紧了唇。
他耸起的肩膀没了力,缓缓耷拉下来。
“有些时候,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同你道歉,往日种种,你要打要骂要罚我都认了。”
“只是和离,你莫要再提了。”
李闻昭从包裹里摸出一支簪子和木雕。
“这是我这几日替桑叔重新刻来的牌位,还有——雪儿。”
桑眠怔怔盯着那小木雕。
她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从前养的猫,雪儿也是像这木雕一般,竖着尾巴昂起脖子,眯眯眼求蹭求摸,可爱娇嗔。
“许久没刻,手生了些许,但还是能看的。”
“对于雪儿和桑叔牌位的事,我万分抱歉,事情既已发生,再怎么也无法弥补,所以我……重新刻了牌位和雪儿,希望能慰藉你几分。”
桑眠这才注意到李闻昭手指上有不少划痕交错,原来莲心口中大娘子一直在忙的事,就是这个。
她接过雪儿木雕,在手中摩挲。
马车忽然颠簸,不过眨眼功夫。
手里的雪儿忽然不见了。
只见白皙小巧,带有伤痕的指头,掌心空空如也。
不仅如此,她的衣衫她的位置全都变了。
心脏砰砰砰直跳。
桑眠看向对面一脸惊愕之色的李闻昭。
“这是,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