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犹豫不决什么呢,我们就——”李姝咬牙,做出手起刀落之势。
“可是如何跟你兄长交代?”
李姝还在气之前那打板子的事儿,冷哼一声道:“跟他有什么好交代的,他气走容姐姐,还要跟这贱女人圆房,下人都说他与这女人什么破镜重圆重修于好,要抛弃容姐姐呢!”
“住口!”王氏斥责,“说什么浑话!”
“母亲你又不是没看到,兄长为了这个女人几次三番跟您顶撞,她就是个祸害,有她在,咱们侯府迟早要完!”
“您怕什么,她没了咱不正好……”李姝朝王氏挑了下眉。
王氏明白,她说的是嫁妆。
桑眠别说亲生儿女了,就是陪嫁的丫鬟都没了,她若一死,这嫁妆岂不是顺理成章全都归为夫家所用?
“可眼瞅着,后日就是寒食节了,宫里也给她下了帖,若是没去,岂不更是惹人非议?”
“啧,咱就说大娘子不巧落水卧床不起,过个两日再顺理成章说不治身亡,只要府里口风瞒得紧,那外头怎么会知道她是几时死的。”
李姝越说越觉得可行,眼里迸出恶毒的光来。
“即便,有人怀疑,在背后说嘴,那无凭无据的,谁信呢?”
“不过……她水性好像不错……”
桑眠腿脚还在麻袋里,就那么露出半个身子听屋里这二人合计如何取她性命,谋她嫁妆。
“母亲,您要嫁妆贴补侯府,我有说过不给吗,我哪次不是您要多少就给多少,为何还要步步相逼?”
王氏冷不防听见桑眠开口,顿时皱紧眉头,“你还说呢,曾经我堂舅祖母的孩子来京,想借些银子使,你偏不给,到头来还是找我妹妹要到的,害我丢脸。”
“那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又不是第一回来借银子,母亲明知您那表弟好赌,那银子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呵,银子在你手里,自然你说了算。”
“可你若不在——”王氏眼尾一压,面上浮现狠辣。
“母亲是想到要怎么杀我了?”
桑眠挣扎着跪起身子,她冷笑,“您可要想好了,若是杀不死我,往后再要嫁妆,可就难了,或者叫人看见了,说出去你这婆母谋害儿媳之罪,怕是要在牢里呆到死!”
两个婆子上来拉住她,拿帕子团吧团吧塞进她嘴里。
桑眠奋力挣扎,她看准桌案位置,用尽力气朝那边撞去,连同两个婆子都险些没拉住,桌案摇晃,瓷盏叮铃咣啷碎一地。
王氏冷冷看着她。
“会水又怎么样,章妈妈,你想办法弄些迷药过来,等入了夜,送她上路。”
“是。”
李姝见母亲终于做出决定,这才放下心,挽着王氏胳膊便出了门。
“看好这屋子。”
桑眠听外头动静没了,她急促喘息两声。
从前她对莲心嘱咐过,若是长时间没见到大娘子,务必要去告知侯爷,如今不晓得她有没有去找,但断不能将命赌在李闻昭身上。
她小心挪动身子,屋子里灯都被熄灭了,只能凭借方才记忆往大致方向去摸索。
“唔——”
痛意袭来,桑眠却紧握住割伤自己的碎瓷,忍着一点点去割手腕上的绳子,她背着手,几次三番划到自己皮肉,因此不得不小心放轻力气,一点一点来。
不知过了多久,紧缚在手腕上的绳子一松。
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