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烟柔朝他微微福了福身子,一抹绯色裙摆很快掩入后面冷眼旁观的官眷夫人之中。
她忽然想起,好似听王氏提起过,贵妃娘娘给卫蔺挑的太子妃人选之中,就有这位太傅嫡女。
桑眠抬眸,正对上前方卫蔺意味不明的幽深眼神,像是能洞察她心中所想。
又走了两步,桑眠将手里披风裹在魏烟柔薄氅之上,李姝挣扎,已隐约能见她小衣下消瘦贫瘠的胸脯。
她一狠心,用力劈在李姝颈后,总算能让其昏去不致太过出格。
此事虽是桑眠蓄谋而为,但目的已经达到,无论缘由,李姝几乎可以说是身败名裂,在上京圈子里再混不下去了,没必要再叫众人看她因犯瘾自辱脱衣,毕竟如今还未和离,自己名声难免受牵。
“太子殿下,臣恳请太医来判断舍妹是否吸食散魂膏,若此事属实,那是臣管教妹无方,臣甘愿受罚!”
柔嘉公主见没热闹可看,坐回位子上讥讽道:
“还叫什么太医,方才瞧着容娘子不是与她交情颇好,直接问她岂不更快?”
容枝荔脸色一白,她早在察觉李姝不对时就远离回到小王氏身旁,却没想到事情走向竟是这样,即便自己对于此事完全不知情,也难免让人多想。
“母亲……”
小王氏拍拍她,柔声说道:“大家都知晓我们容府与侯府才有联姻之喜不久,枝枝待人亲和,又年长李家姑娘一岁,就多嘴帮忙说了几句话而已,若真论关系亲密,都说小姑依嫂近,侯府大娘子嫁去三年,才是与李姝姑娘交情最深呢。”
众人视线都落在“大娘子”身上。
李闻昭正陪在昏厥过去的母亲身边等太医,面对她们目光,心里是又慌又乱,既忧心母亲身体,又怕官途受牵连,一副遇到塌天大祸的无措神色。
“瞧着好生窝囊,怪不得在府里受容家女欺凌。”
魏烟柔蹙眉,低声劝道:“母亲少说两句。”
太傅夫人轻轻哼了一声。
不多时宫中太医到了建福宫,王氏只是受惊过度,很快便醒了,李姝则是直接被扣押下狱,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马车上,李闻昭拦住想要继续回去求情的王氏,“母亲,如今只是处置了小妹自己一人,您三思啊,难不成真搭上整个侯府?”
王氏抄起桌上瓷盏就扔过去,滚烫茶水立刻将李闻昭烫的浑身一缩。
“你住口!”
“狼心狗肺的东西,打量着姝儿没了,你就能在后宅欺负我这老婆子了是吧?”
“母亲您这是哪儿的话?”他本就心里憋着气,见这态度也干脆闭了嘴。
桑眠神色冷淡,撩起帘子往马车外头看着,长安街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忽然有个梳着妇人发髻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她睁大眸子,猛地将头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