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已经提前了解过,本来对牌就不在兰亭苑里,大娘子只是管着府里银钱而已。”
容枝荔听她这样说,心里免不了开始一番计较。
王氏病倒的消息从俯兰阁到兰亭苑再到柳风斋,也就只有李闻昭最先去翠华庭探望,可惜王氏并不欢迎他。
“大娘子来了。”
李闻昭朝陈嬷嬷比了个噤声手势。
下人轻手轻脚撩开湘妃色织金缕帐子,王氏正静静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她头戴黑绒地凤穿牡丹刺绣抹额,眼角尾纹层层缀着,时不时哼一声,看样子是真被打击倒了。
李闻昭将被角掖好,坐在绣墩上叹了一口气。
侯府还没从婚宴那日的打击里走出来,就接连发生平妻欺辱大娘子,嫡女吸食散魂膏的事情,在外声名狼藉,等身子换回来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官场同僚。
桑眠明日上朝,应当也会被言官拎出来斥责批判几句的吧……
“水……”
他听见王氏动静,忙拿了杯子亲自喂到唇边。
王氏睁眼,看见是“桑眠”,皱眉坐起身子:“怎么是你?你是来看笑话的?”
“母亲说什么,您生了病,做儿媳的自然要过来侍奉左右。”他打起帐子,一边说道。
“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小妹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冷眼看笑话,您放心,我已给官爷塞了银子,托他们在路上好好关照小妹。”
王氏闻言更急了。
“你,你好恶毒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就是故意塞了银子,让官差欺负姝儿是不是!”
李闻昭愣了一下。
他忍不住失望,不明白母亲为何对桑眠成见如此之深。
“……随您怎么想吧,反正对小妹,我是问心无愧的。”
“好一个问心无愧,你现在一定觉得很痛快,前几日才因为发现姝儿吸食散魂膏差点被害,今天姝儿就在宫里被当中罚去凌崖寺,你很得意吧?”
她语速急切起来。
“是不是你,你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故意害姝儿暴露,是不是!”
王氏病糊涂了,扯住李闻昭衣袖,恨恨盯着她。
“我的姝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偿命!”
“所以母亲你是知道她吸这禁药?”李闻昭不可置信。
而且什么叫差点被害?
是说自己去买嫁衣那日,府里发生的事?
想着桑眠那日果然没向自己说实话,他又气又恼,更对母亲所作所为感到心寒。
“您糊涂啊!”
“这禁药伤身,怎么能纵容小妹沉迷上瘾!”
“而且是她自己做错事,还险些连累我们全家,您在这怪无关人等又是何道理!”
“眠姐姐你,你快住嘴!”容枝荔带着桃喜从外面大步进来。
“母亲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咄咄逼人说什么呢,难道存心想要气死母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