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是容姑娘是远近闻名的仁善之人呢!”
“就是就是,又大方又体恤,她如果做当家主母多好啊,总比那院子里头冷脸夜叉好。”
李闻昭不是故意当冷脸夜叉的。
他是真的怒。
这几日看账,惊觉侯府亏空已久,原来桑眠不知不觉已填了近十万两到侯府窟窿里。
说句侯府如今靠她养着也不为过。
就这样,母亲和小妹居然没有半分感恩之心,反而处处为难刻薄她……
他合上账本,脸上不由得冒出羞愧神色,暗暗决定要整顿奴仆,开源节流,必不能让平阳侯府没落在自己手里。
可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刁奴不服管教,甚至抱团抵制他下放的规矩,更有过分者当面顶撞,久而久之李闻昭就被愁的笑不出来。
柳风斋里仅有的婆子也笑不出来。
俯兰阁的主子发放福利,偏偏好巧不巧的略过她们院里的人,不仅如此,其余奴仆见了她们也是冷哼一声,绕着路走。
一桩一件,都是在明晃晃的是在排挤柳风斋。
“都怪大娘子!”
“心肠又狠又小气!”
这话好巧不巧让刚回来的李闻昭听见,他本就烦闷,一气之下就让她们爱去哪去哪。
于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柳风斋里下人便都跑了,只剩莲心。
将这些事情禀告给桑眠时,她轻轻笑出声。
管家哪有容易的,像李闻昭那样一味的太过严苛计较便容易让人凉心怨怼,但如同容枝荔那般宽宥纵容也不是长久之计,下人们见主子好说话,难免会动歪心思,最起码也得恩威并施,才能立住威势。
“瞧着吧,且要乱一阵呢。”
果然如她所料,后院儿是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闹,李闻昭被折腾的没了脾气,晚上回去还得点灯刻簪,劳心劳神的,干脆就撂挑子不干了,都让容枝荔自己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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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府上来了个约莫三十上下,穿着华贵的男子,自称是来见王氏的,李闻昭问了一嘴,知晓是从前常来家里借钱的远房亲戚赵垒。
他立刻摇头,匆匆忙忙往花厅赶:“不行,这人是祸害,我要去看看。”
桑眠与容枝荔正在待客,那赵垒眼珠子滴溜溜绕着容娘子转,待大娘子来了又换个人继续转。
桑眠屈起手指叩了叩桌子,冷冷道:“赵公子眼睛不累吗?”
赵垒这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揶揄笑道:“侯爷表兄真是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啊,别叫赵公子了,多生分,喊我表哥就是。”
“赵公子这回若是来要钱,那便请回。”李闻昭嫌恶看他一眼。
“误会误会了,这回真不是来借钱的,我在老家大赚一笔,早不赌了。”
他双手撑腰,肥腻腻的肚子快腆出去二里地,金腰带和琳琅宝石玉佩挂了一身,得意道,“如今好歹算是有点家底了,想着来上京让侯爷给我介绍,娶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