桄榔一声,桑眠扔了匕首,声音里有细微颤抖。
她问:“那你要我怎么帮?”
卫蔺一步步走近,近到她能闻见酒香下的松竹清冽。
男人抓着桑眠的手贴上自己紧绷的身体。
桑眠浑身僵硬,胸脯微微起伏,感受指尖下的紧实灼烫。
月亮斜斜挂在院子里的杏树枝上,嫩芽翻腾出绿意,大有要开出花苞的架势,晚风清冷,后又轻柔。
喟叹从喉间低低溢出。
卫蔺忍住想要带她往下的冲动,薄唇轻颤,声似破竹裂帛。
“帮本宫……”
“烧盆热水来,去。”
她并未料到是这样简单,紧闭的眸子睁开,怔愣一瞬,然后如蒙大赦般转身快速离开了屋子。
府中下人最近因为容枝荔的“仁政”懒散得很,此刻水房只有一个婆子打盹,见到大娘子来,换个姿势又继续睡去,桑眠没有叫醒她,自己点起烛火,用葫芦瓢舀了干净的水到锅里后就老实坐在灶前烧水。
柴火噼啪作响。
桑眠手指被烘烤的暖意融融,莫名想到方才触到他身体的感觉,耳垂一热,蹙眉摇晃着脑子把乱七八糟撇出去。
慢慢吞吞的直烧了许久,她才盛到盆里,搭条干净软和的帕子在上头,端回兰亭苑。
院子里头静悄悄的。
到卧房门口,她屈起手指准备叩门,忽然有压抑的低低粗喘从里面传出。
桑眠抿了抿唇,将盆搁在脚边,坐到门前数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她忍不住打个哈欠,渐渐有了困意,终于在半睡半醒听见里头低沉声音:“水。”
舒展下快发麻的身子,桑眠端着盆子进去了。
她皱皱鼻子,借着月光将水放到里间。
卫蔺皱眉:“凉的?”
“啊——本来,是热的。”桑眠解释,“不然我再去烧。”
男人冷漠语气与之前被欲望浸染的喑哑截然不同。
“不必了,出去。”
片刻后屋里门被打开,卫蔺穿着李闻昭的衣服,人模狗样迈出来。
“走吧,带你去醉仙居。”
桑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着从院墙跃出去,马车停在窄巷,车夫回头朝桑眠笑。
是许久不见的三暮。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是特意来的?”
卫蔺身子倚靠在马车上,阖着眼没理她。
不对啊,既然他奔着兰亭苑来,那应当是知晓自己与李闻昭换过身子,怎么知道的?
“我们府里有你的人?是谁?”
李闻昭衣服并不合身,他皱眉拽了拽肩膀,而后散漫道:“你猜。”
“另外,别多想,本宫中药是意外,”他解释,从口袋里拿出瓷瓶,与寒食节那日假山下的一模一样。
“吃了,我给你玉佩。”
桑眠毫不犹豫吞下。
卫蔺看她,将手里玉佩抛过去,“不苦?”
“比这更苦的我天天吃,不算什么。”
他眸色幽深几分,没说话。
马车驶出城外,在荒无人烟的一处地方停下,卫蔺扔给桑眠一顶连着帽子的斗篷,率先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