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只能硬撑着伞赏花,看落花飘零逐水,瞧容枝荔与夫人女眷们谈笑风生,百无聊赖。
“是平阳侯府大娘子吗?”
他回头,见是一位梳着发髻,穿淡粉菊纹上衣的女子。
眼生,并不认识。
正担忧是桑眠熟识的人,怕会露馅时,那女子粲然一笑,“大娘子没见过我,我叫阮梨,是何府大娘子,喊我阿瑶就好。”
何府?
李闻昭想起换身后自己上朝听说的,试探开口道:“状元郎夫人?”
阮瑶点了点头,又说:“以前听夫君说起过,他来上京很是困难,是平阳侯帮了他,还借他银钱住客栈,要是没有侯爷,也就没有如今的夫君了。”
“所以知晓大娘子也来赏花,便想着来认识一下,不过实在仓促,又怕带礼喧宾夺主,等日后得空,一定跟夫君亲自上门拜谢。”
李闻昭知晓桑眠为贫寒学子上奏一事,但并不知晓当今状元郎得过她恩惠。
不过也正常。
桑眠本就是像桑父那般有颗仁善之心。
本以为阮瑶打过招呼后就走,谁想她却热络聊了许多,李闻昭拧了眉问她同为侯爷夫人,怎么不去同容娘子打个招呼。
她笑笑,这才起身离开,只是并没有往容娘子那里走,而是到了一处廊亭下,同正在悠哉喝茶的妹妹点点头。
那妹妹眨眨眼:“怎么样?”
“聊了两句,但似乎人很冷漠。”
“没事,反正姐姐听我的,以后对那位大娘子友善一些就好,也不必非要纠缠。”
“天色不早,该回去了吧。”
李闻昭撑着伞,小心避开脚下水坑,桃喜搀扶着王氏与容枝荔上车,有些为难道:“大娘子可以在此处稍等片刻吗?”
“为何?”
“容娘子今日跟文姑娘和齐娘子聊得十分投缘,便想着一同回府作客,但是您也看到了,今日咱们侯府只套了一辆马车,少不得要委屈您在此稍等,容娘子回府之后立刻派人来接您。”
桃源本就在京郊,一来一回怕不是要登上一个多时辰,眼看天要黑,李闻昭自然不悦:“那让文姑娘和齐娘子的车送我不就好?”
“她们二位的车已经随其他亲眷走了。”
桃喜说完,便将脚凳收到马车后面,让车夫驾车。
李闻昭无言,定又是容枝荔故意的,正烦闷想要掏银子让宝珍去雇马车,忽然隔着薄薄雨幕好似看见了一张熟悉面孔。
他将油纸伞抬了抬,又往那边望了两眼。
“宝珍,你去那边给我买个络子。”
说完李闻昭便抬脚穿过前街,他紧紧盯着那人,生怕一不留神就看花了眼,直至到她身后,李闻昭压低声音,唤了句:
“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