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爽快答应。
起初她速度较慢,跑了半天后渐入佳境,感觉缰绳另一头的马儿似乎也与自己更加默契,到南洲时,脚程竟比预想要快不少。
“尽量在三日内把事情解决,然后去江阴找另外两个孩子。”
桑眠点头。
卫蔺不知冲哪里喊了一声,立刻有个身穿灰色锦衣挺拔干练暗卫出现。
“他叫九思,暂时借你作贴身小厮一用。”
“还是留给你吧。”桑眠拒绝,她打算是去桑家之前先买一个护卫的。
男人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轻轻瞥她一眼:“你就当是从我这里雇了九思几日,额外付他工钱便好。”
他声音低低传入桑眠耳中。
“九思话少,你不用嫌吵,有他我也安心许多,别忘了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要对我负责。”
桑眠微怔,却也没有再推脱,二人分开,各自往东西方向离去。
南洲甚大,有一江蜿蜒流过,将城池分为东西两处,桑府与香炉峰均在东边位置,而卫蔺要查的替考舞弊之事,源头在西边。
已过酉时,斜阳西坠,余晖如金。
一别两载,青石板路还是记忆里那样紧密相依,货郎担子里蜜桔骨碌碌滚到地上,桑眠弯腰拾起,想到桑蓝最爱这酸甜口味,便称了一小箩筐。
路上她默不作声打量从前桑家铺面,早已门可罗雀,伙计都眼生的很,有的甚至还在外头高声嚷嚷打马吊牌取乐。
看来三叔并不善经营之道。
又走了约摸半刻钟,终于能看见桑府门前那大片可供孩童玩耍的空地,此刻私塾已下学,正是饭前热闹时候。
桑眠皱眉,脚步一转往那群孩子中间走去,九思牵着马亦步亦趋在后头跟着。
“驾!哈哈哈!驾驾嘚儿驾!”
“傻子快些,再快些!”
孩童笑声不断,桑眠拨开他们,看清那被骑在身下当马儿的人,只觉怒火瞬间从两肋之间蹿上来。
“你在干什么!”
她面色冷峭,拎着胖小子胳膊一把将其从桑蓝身上摔到地下。
桑蓝还维持着跪地姿势,脚上连双鞋子也没有,脏兮兮的辨不清原本肤色,与记忆中干净乖巧的弟弟判若两人。
桑眠心疼死了。
她蹲在地上与桑蓝对视,对方只是嘿嘿傻笑着,呆滞眼神里毫无光彩,但纯净至极。
因为被下毒,桑蓝已经痴傻两年多了,早已不认得人,心智与三岁孩童无异。
围观孩子一哄而散,剩下那胖小子在地上嗷嗷直哭。
很快有个身穿苍黄底子连枝桃花刺绣褙子,下着琥珀色银白撒花裙,头戴金钗的夫人过来,直奔着胖小子去,嘴里哎哟哟叫着。
“我的儿啊,疼不疼,怎么摔到地上去了。”
桑眠瞧这妇人是打桑府里出来的,便猜到她身份该是三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