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不解,旁敲侧击道:“温神医不必担忧,这是我们家姑娘赏您的,十日之后您来,还有另外五十两送上。”
“哼,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十日后我会准时过来。”
不过来怕是某人要提刀剁了他脑袋。
心有余悸,温舒怀摸摸尚且连着身子的头,坚决摆手:“银子自然已经是有人付过了,我不收红封,快快拿回。”
见他态度如此,嫣红便也没有强求,将银子和吃食原封不动拿了回去。
桑眠没有收,叫嫣红自己揣着了,倒是桑蓝看见点心眼睛放光,搓搓手问道:“阿姐、能、能吃吗?”
“可以啊,不过不能多吃。”
想到这次施针之后,温神医说他基本可以维持大半日的清醒,桑眠便问桑蓝可想要学些字,看些书。
桑蓝答的很爽快:“要,桑蓝要识字!”
她鼻子一酸,便让嫣红开始安排起来。
又过十日,温舒怀果真如约而来,只是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人。
卫蔺扫一眼她嫩粉色唇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走吧,随我去个地方。”
桑眠没有多问,换过衣裳从来迟后门上了马车。
近日来妙羽斋定制扇面的夫人小姐不少,桑眠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免不了劳累,轻轻揉着发痛手腕,她脑中构思着下一副扇面画的构图,直到周遭喧嚣渐渐归于安宁,她才回神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原是已经出了上京城。
马车很快在大片丘陵地带停下。
两人下车,桑眠不解。
“太子殿下带我到这处地方来做什么?”
“教你些东西,顺便讨要剩下的利息。”
他这话说得十分认真,桑眠无言,没想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要自己学武,“太子殿下,我也知道武功深奥,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您这样……不会觉得浪费时间吗?”
“谁说我要从头开始教你了。”
卫蔺背着手看她,语气淡淡:“你最近在查什么当我不知道?若是叫容衡发觉,随时随地能顺藤摸瓜找到你在来迟,届时你丢了命,那桑蓝的病,恐怕也再不会好了。”
听出他话里威胁,桑眠抿唇:“我查得很小心。”
“所以你最近是要有所动作?”
她没有否认,容家树大,想要一口气连根拔起几乎不可能,但眼下容枝荔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卫蔺只教了她两招,要桑眠回去后多练习,自己会去抽查。
“好了,歇息吧。”
桑眠擦了擦额上细汗,竟有种前所未有的松快。
“坐。”卫蔺拍拍身侧位置,他依旧是浑身清爽,丘陵开阔,傍晚的风将他发带吹起。“听钦天监说,今日晚霞不错,陪本宫看看。”
斜阳欲坠。
桑眠顿了顿,依言坐下,从前在南洲,也有这样一片地方,就在香炉峰上,是看落日的绝好位置,自己常常对着霞光发呆,到后来有了李闻昭作陪,他却总拿着书写学究布置的作业,目光不曾流连天色。
有一回遇上火红烧云,她兴奋拉着李闻昭让他看,他却偏头将吻落在他眉心,那时觉得羞涩缱绻,现在想来,只是敷衍罢了。
橙光四起如同流金,桑眠喃喃:“果真好看。”
最后一抹余晖落下,正片丘陵被暗色笼罩,卫蔺唤了她一声,忽然就像那日在帐子里,扣着她后脑便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