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风陵渡口岸就在眼前,黄兴却已感到身体再没有力量,似乎是从身体抽出最后一丝力量似的,在意识变得模糊之前,他紧紧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一块松软的席上。眼前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屋子,黄泥为墙,茅草作顶。
一阵脚步声响起,门推了开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脚踏草鞋,手里捧着一个磕碎边角的破碗走了进来。
眼见到黄兴醒来,老人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神色,当即问道:“醒了?”
黄兴点点头,从席上爬了起来,除了感到身体有些许疼痛以外,便再也没有感到其他任何不适了。
接过老人手中的破碗,见到里面荡漾着清澈的水,也顾不得碗脏不脏,端起便喝了起来。
待得喝完之后,环视四周竟然找不到可以放碗的地方。
老人看出了黄兴的尴尬,当即从他手中拿过碗,便径直放在了席上。
随后便一言不发地出了门去,黄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跟在老人身后走了出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低矮的山丘,在它的身后群山叠起,一眼望不到尽头。另一边则是一条清澈的溪流,不知流向哪里。
黄兴跟在老人身后,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穿过一座密林,就听见了汹涌的波涛声。老人指了指远处,说道:
“我见到你的地方便在那前面了,也不知你晒了多少天,嘴唇白得吓人,老汉便把你背回家来了。”
黄兴连忙拜谢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老人摆摆手,说道:
“小老儿救你单纯是因为想起了我那当兵去了的孩子而已,用不着什么答谢。”
“不知公子在哪支军中,若有机会,一定好生答谢一番。”
那老人沉默良久,才说道:“死了。你走吧,那边是太华山。”
说罢,老人指了指之前黄兴所看到的那些高山的方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黄兴感到心中一阵堵塞,却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转身看了看老人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了林间,便也转身朝着西边走去。
既然南华仙人做了布置,此时要紧的事情还是找到师兄李儒才是。
沿着官道走上半日,一座坚城便出现在眼前,上书两个大字——华阴。几个西凉军士兵正在城门口盘查通行的人员。
黄兴心中大喜,当即走上前去。却听得眼前的守军大喝道:
“你,干什么的,要进城就给老子好好的排队。”
说罢,举着长戟就要上前来驱赶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