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便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门。众人是想笑又不敢笑,纷纷憋得面红耳赤。
但反观二人却精神抖擞,一脸喜色,似乎颇有所得的样子。正要相互道别各自休息一阵,却忽地接到兵卫报告,宁辑将军段煨已经进入郑县了。
早听得护卫的将军说起过这段煨,此人常着一身银甲,头戴银盔,一杆骑枪使得出神入化,弓马骑射样样精通。
他的哥哥是大名鼎鼎的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
而那段颎一生与羌人作战先后达一百八十次,斩杀近四万人,被封为破羌将军,平定西羌,击灭东羌,立下了赫赫战功,由此而闻名。
再看已经在眼前见礼的将军段煨,更觉其威风凛凛,不下于其已故的兄长。
此次段煨带来了两千人马,亲自护送着黄兴一干人等由郑县前往长安。
时值夏日,一路上田地里的农夫忙碌不已,不同于陕县百姓脸上愁苦的表情,段煨手下的百姓反而能瞧见偶有的笑容和憧憬。更能从侧面看出段煨治军极严,手下与百姓相敬如宾,不似其他地方的西凉军士。
过了霸陵,长安就不算远了。将军段煨勒马而立,邀请黄兴到一旁僻静处相见。
长安巍峨的高墙已经可以看见轮廓,段煨向长安方向俯身一拜,这才回身抱拳开口道:
“忠明有一事拜托公子。”
说罢便从怀中拿出一块素绢,“煨在渭南偶有听闻长安之事,若有机会还请帮我把此物秘密转交给天子。”
黄兴观察他的举止,更觉得他是个忠义之士,当即收下素绢,道:
“若有机会,定帮将军转呈此物。”
两人相互行礼,并未再多说什么。不一会儿,长安便已在眼前。
这四塞为固、金城千里的雄城,北临渭水,引出一条护城河将城区环绕,护城河既深且阔,显得城墙更加高厚,城楼哨兵满布,剑拔弩张,颇有股凛然的感觉。
城外驻扎着两营西凉军士,营帐绵延,旌旗飘摇。黄兴不由得感到长安城的布防竟如此严密,恐怕此次进去容易,再想出来就很难了。
只一刹那犹豫,心中转又生出一股豪气,男子汉大丈夫,又何惧之有?
辞别了段煨,黄兴便和田畴一行向着城门而去。
整个长安城共有十二座城门,东南西北四面城墙每一面分别开着三座城门,东面的三座门由南到北分别是霸城门、清明门、宣平门。
由于霸城门同长乐宫相连,黄兴等人需要从清明门入城。尚未进城,已有一队骑兵迎出城来。
一辆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下,车帘撩开,李儒从里面走了下来。
两人见面自然是一番劫后又重逢的惊喜,相拥着兴高采烈地进入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