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梓山关,就这么一点坏人吗?”
“如果你们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人为你们做主呢?”
“我会在这里待一个下午,谁家要是还有什么冤屈,整理证据之后交过来,公审依旧会当庭处理。”
话音一落,司安便通知周围的士兵放人。
百姓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后赶紧离开,奔走相告。
何谦就站在一旁,带着他的几个兄弟,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等到百姓离开,何谦这才上前询问:“大人,您叫我们过来,是为了让我看别人砍头的吗?”
司安看着手里的文书没有抬头,很是自然的开口解释。
“现在还不急,晚一点你们就知道了。”
何谦更加不解了。
晚一点又能如何?
无非是一群百姓又告了几个,然后当场杀一批人就结束了。
可很快何谦就涨见识了。
一开始还很正常,几个百姓纷纷跑来告状,拿着一些破破烂烂的衣服之类的告别人劫掠。
官兵跟着他们过去很快就把人抓了。
但审问一番之后,何谦顿时瞪大了眼睛。
原因是一个头发胡须全都白了的老头,牙齿都没有了跑来告状,说有人把他家里的钱全都拿走了,希望能要回去。
可是人抓回来了,那人却不认罪!
“明明就是他儿子嗜赌成性,在我们这里欠下的赌债,我来要钱,他还把我们打了出去,现在竟然还告我们劫掠?”
何谦看了看老头,紧接着又看了看被抓的囚犯。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了!
而就在刚才,老头哭哭啼啼说自己的钱被人劫走,他马上就要饿死了,听到这话的何谦当场叫嚣着要亲自帮老头动手。
结果现在人抓来了,人家是要账的!
何谦有些恼怒的看着老头道:“你这老贼,怎能撒谎?”
老头气得拍桌子叫骂:“他拿了我的钱没有?我没有钱是不是会被饿死?我哪一句撒谎了?”
听到这话的何谦更生气了:“可是你儿子欠了他的钱!”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司安手中的惊堂木重重落下,刹那间鸦雀无声。
何谦强忍着被欺骗的耻辱回到了原本的角落里。
司安也看向了老头道:“老人家,我们这里可不是给你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衙门那边已经开门了,你这种事情要去衙门。”
老头怒道:“你也是官,衙门里也是官,我为何不能来此?这些家伙抢我钱,就是要把他们的脑袋砍了!”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士兵哄着离开了现场了。
直到这一刻,司安才把何谦叫过来。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要制定那些规矩了么?”
何谦一愣,摇了摇头。
这老头撒谎和军营里的规矩有什么关系呢?
司安指了指何谦的胸口道:“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也会凭借喜好办事,若你是主官,那老丈说他有委屈,你便说要亲手斩了劫掠他的人,斩了之后呢?”
何谦愣住了。
司安点点头道:“看样子你也明白了,斩了之后,等你知道是老丈儿子欠了人家钱,他们收不到钱被逼无奈才来要账的,你开始后悔,甚至觉得老丈骗了你,但是被你砍了的头,还能安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