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狄麟走入儿子的房间,就闻到了浓重的药草味道,自己的儿子没穿裤子地躺在床上,一双小腿各用两块木板夹住,再用干净的纱布厚厚地绑紧,头上也缠着一圈绷带。
这时候狄珪双目紧闭,是用药后睡了过去。即便在梦中,狄珪的脸也就是扭曲的,显然是痛苦万分。
狄麟没有叫醒儿子,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吩咐丫鬟好好服侍少爷。
他大步走到前院,此时那六个家丁已经被府中的士卒押着跪了半天。
狄麟坐在虎头椅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家丁先是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说道:“回禀侯爷,今日我们陪同世子去了城郊的集市。本来我们在集市中吃茶,也不知道那个摊主发了什么疯,竟是抄起刀子把世子的爱犬给捅死了。
世子当时恼怒,就……就随意骂了对方几句,要对方赔偿,哪曾想,这时候一个人,不,十几个人走出来,把我们几个都打倒在地了,后来才知道他是九皇子的护卫。
九皇子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脚把世子踹倒在地,但是他还不停手,让人把世子抓起来,亲自动手用木棒把少爷的腿打断。
我们几个要上去保护世子,可是九皇子的护卫实在太厉害,将我们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请侯爷恕罪!”
狄麟听完,眼里先是掠过一丝疑惑,接着无边的怒火熊熊燃烧:“你们就没有报出家门吗?”
那家丁看到侯爷眼中怒火,不敢怠慢:“有的,我们向九皇子说过,世子乃侯爷的嫡子,他不能这么做。可是九皇子说,他就敢这么做……”被狄麟盯着,家丁的声音越来越小。
“九皇子……杨凡……”狄麟小声重复了这个名字。
他一扫地上跪着的六人,面色阴冷:“主子被人打成重伤,你们六个却没有任何伤势。这样的人,留下何用!狄锋何在?”
一个身穿皮甲,腰挂单刀的男子走出来:“末将在!”
“这六个狗奴才护主不力,让世子受了重伤,杖毙!”
这话一出口,那六个家丁立即磕头如捣蒜:“求侯爷饶命,求侯爷饶命……”
狄麟脸上露出厌恶神色:“太吵,把嘴巴堵上!”
霎时,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卒上去,捏住家丁的双颊,把一块布硬塞了进去。接着将人摁在地面,一人抡起那碗口粗细的木棍就朝家丁的背上打下去。
噼噼啪啪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开始还能听到家丁“呜呜”的惨叫声,只隔了一会儿便仅剩下木棒打在肉上的声音。
不多久,几个家丁便没有了气息。
狄锋逐个探了鼻息:“侯爷,已经死了。”
狄麟听完没有一丝波动,感觉就像死了几条狗而已。他坐在虎头椅上静静思索,狄锋等士卒根本不敢吱声,就在一旁候着。
终于,狄麟站起身来,朝后院走去。
卧房中,狄夫人还在抹泪,看到狄麟走进来,立即站起身:“侯爷,查到到底是谁害了我们珪儿吗?”
狄麟面沉如水:“是九皇子杨凡!”
“九……九皇子!”狄夫人一愣,夫君手中的权力是几个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皇子怎么会对自己儿子动手呢?
“那,侯爷,怎么办呐?”
狄麟发出一声冷笑:“去,取御赐金牌和朝服来,我要去敲那登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