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芝拽了拽佟毓芷的衣袖,拉回了她的思绪,看着佟毓芷苦涩的样子桂芝也不好受,自小陪着小姐长大自是知道小姐虽长在江南,却也时常挂念远在京城的家人。
佟毓芷和桂芝走出堂厅。
沿着右廊走入后院,木制连廊错综复杂,院内石子漫成甬路,几株古树直矗云霄,老干虬枝盘曲交错,藤蔓植物犹如绿色的瀑布倾斜而下。
桂芝推开西院的圆门,一进院一条青灰的砖瓦路直指闺房,窗前还种着一株白色流苏树,只是流苏树只在每年四月盛开,景色自是美不胜收。
“小姐,捂好口鼻,只怕房内还未打扫。”桂芝提醒了一句便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古杉木雕刻镂空的木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却见夕阳洒落进来,细微的灰尘在空中散出细碎的金光。
两年未见,屋内陈设犹如走之前一般,保存的完好无损。
里面挂着层层叠叠的帷帘,四壁粉墙上挂着春夏秋冬的四幅字画,透着素雅恬静之气,纸窗上雕着菱花纹,床榻之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清洗。
桂芝把系在胸前的包袱解了下来放在梨花木桌上,“小姐,咱们终于回来了,小姐的闺房还和以前一样呢。”
佟毓芷双手交叠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流苏树,“是啊,回来了。”
“小姐还在为大小姐的婚事苦恼吗?不要紧的,实在不行咱就帮大小姐逃婚,就像上次在江南帮米三娘子那样。”桂芝叉着腰机灵道。
见桂芝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爱样,佟毓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呀,总是这般胆大包天,上次那还不是侥幸吗。”
“嘻嘻,小姐终于笑了,桂芝才不管这些呢,桂芝只知道那些女娘要嫁的不是心爱之人,自是不肯的,这次也一样,大小姐不想嫁那劳什子太子,那就不嫁好啦!”桂芝道。
佟毓芷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劳什子?姑娘家家的可不兴说这些粗话。况且我想只怕这次没这么容易。”
只见桂芝轻手轻脚地将桌上摆放得有些凌乱的小姐的首饰和胭脂一一整理归位。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之色,问道:“小姐啊,这般究竟是为何呀?”说话间,她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
“爹爹虽说不像崔姨那般待我们宠溺,但也绝不会委屈了我和姐姐的,今日爹爹那样的态度便知此事绝不像表面那样只是普通婚嫁。”佟毓芷单手托腮细细思索。
“更何况阿兄如今还不在府中,许多京城的事我们都不知道,皇上如此急匆匆地将姐姐许给太子且婚期就定在半月之后,怎么想都不对劲,只怕京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
酉时三刻,尚书府灯火阑珊,合欢厅内佟家人坐在宴席之上。
高位上坐着佟尚书和佟毓芷的大伯佟松禄和三叔佟臻,左侧坐着大伯母佟刘氏,三叔的妾室佟王氏和崔秀兰。
至于右侧中间坐着的便是佟毓芷,佟晴柔坐在佟晴柔的左侧,佟毓芷的右侧空着一把椅子便是佟鹤屿的位置,而再旁边便是大伯的一双儿女,是佟毓芷的堂哥和堂姐,分别叫做佟栢华和佟思悦。
至于佟毓芷的三叔常年宠妾灭妻,而佟王氏又不能生育,导致佟臻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也没个一儿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