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嘛，口是心非，生活所迫，正常。

他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前台就拿着两个快递进来放到他办公桌上：“楚总，你的快递。咦，这画册怎么跑你这里来了？楚总，对不起，我马上拿去处理掉！”

楚惟：“？”

文心连忙解释：“这是前两天一个男生拿过来发的，估计这园子里每家公司前台都收到有。这画册清洁阿姨说可以卖钱，所以没有扔掉。刚才洛总来看到，一声不吭拿走了。不会又要罚款吧？对不起楚总，下次我收到台下去放。”

“你是说，这画册洛总刚刚才看到的？”楚惟抓住重点。

文心点头，眼里很无辜。楚惟先安慰她：“不是什么大事，不会罚款。不过下次要注意了，前台台面不可以放与公司无关的所有东西。”

“一定注意！”文心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

“但是，你替某尹姓明星打榜并建群‘妖言惑众’的事要罚，50，有没有爽到？”

楚惟看着她问。

“我……”

文心语塞，欲哭无泪的样子尤如窦娥。

她还以为逃过一劫了呢！

一个男生满楼发的宣传册，怎么就入了洛逸生的法眼？除非他本身就知道这个工作室。想到这里他打开电脑把画册上标的网址输了进去，网站打开，页面还不错，很有水准的样子，合作公司不乏华南地区的名企。再在网上搜工作室名称，确实在业内一些名气。

看来是洛逸生在别的什么地方听说过，然后碰巧看到，想试试？

或许咱们洛总想改变一下产品拍摄风格，在宣传上有所突破？

既然如此，那说明设计部拍的图片已不能让他满意。这是给设计部的人敲警钟啊！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照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是一个不冷不热的女生：“您好，哪位？”

楚惟：“你好，请问是『三原色影画工作室』的云小姐吗？”

云皛修图修得眼睛都快瞎了，索性躺到椅子里慢慢讲：“是，请问您是？”

能打这个号的，除了诈骗电话，就是客户。她的熟人不多，听声音，对方不像诈骗分子。所以，这时候，一定要用“您”字。

声音清脆中带着干练，“您”字说得很刻意。

楚惟笑了一下，道：“我是『翡瑞珠宝』的楚先生，想跟你谈谈拍摄合作的事情。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我们公司一趟，坐下来详谈？”

“楚先生，您好。请问贵公司地址？”云皛坐直了身子，问。

“千海国际珠宝园C栋，9楼，C902。”

生意来了！

握着电话的云皛暗自窃喜。看来，发宣传册也不算一个很落后营销方式嘛！

“好的，那请问楚总您是上午有空？还是下午有空？我随时可以过来。”

客户来电谈合作，当然有空！必须有空！哪怕是晚上十二点，那也是有空的！

楚惟：“那……今天下午如何？”

既然是洛总亲自交待，又要他亲自处理，那这事处理得当然要越快越好。何况，新一季的样品，下周就出来了。磨磨叽叽，会显得他做事没有效率。

“好！下午两点，可以吗？”云皛问。

“行！那就下午两点，我在公司泡好茶恭候云小姐。”

“楚总客气，我一定准时到！”

下午两点。『翡瑞珠宝』前台。

云皛准时出现。

说明来意后，她被领到了一间装修成茶室的会客室。

茶台上放着一盆巨大的灵芝盆景和一个巨大的玉雕白菜。墙面上的柜子里，置放着各式茶饼和名酒，以及古式摆件。妥妥地纯中式装修风格。

来前，她在网上查过了，这家公司主营玉石翡翠一类。

走古典审美这一套，很正常。

“云小姐，您稍等。”

前台把空调打开，把水烧上，出去了。没到两分钟，着一身休闲运动装的楚惟推门进来。云皛一看即知，找她的人到了。站起来：“楚先生，您好！”

好身材！

这是云皛给楚惟第一印象。

这样的女人，竟然是个摄影师！不应该是模特儿吗？

想归想，但现在大家的角色在职场，那便有职场的礼仪。他伸出手来，与云皛打招呼：“云小姐，请坐！我们边喝边聊。”

“好！”

云皛很轻地握了一下楚惟的手即放开了，好像他的手不干净一样。楚惟心中默默感受了一番，笑问：“云小姐平时喝什么茶？我们这里有红茶、白茶、绿茶全都有。西湖龙井、黄山毛峰、洞庭碧螺春、蒙顶甘露、信阳毛尖、庐山云雾、安溪铁观音……”

“都行！”云皛打断他：“我对茶没有研究，解渴而已。”

楚惟笑：“谁不是呢！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早上上班路上，看到绿化树木一片生机勃勃，那我们就喝碧螺春？”

有什么关系呢？！

但云皛还是礼貌笑着，道：“好。”

从桌子上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楚惟递到云皛手里，满意地看到她眼里露过一丝诧异，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洗杯沏茶。并开门见山地谈起了合作事宜，拍摄需求和报价。

在商言商，一切按标准流程来。

“我们有一个系列的新品，想拍出与以往的产品不同的效果……”

“没问题，珠宝拍摄我们是有很丰富的经验的。园里的『祥泰珠宝』就是我们的客户，合作两年了，目前仍在合作中……”

云皛先把自己工作室吹捧一通，再详细询问拍摄需求，然后给出一个标准报价。

楚惟一边听，下边人眼前人做评估：除了人长得性感漂亮一些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于是边喝着茶，边笑着走着该有的流程。看样品，说需求，谈价格，压时间，合约条款商榷。慢慢喝，慢慢谈。一个小时后，直接在她拿来的合约上改了少许条款，抬手就把字签了。

末了，伸出手来：“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云皛完全没有想到能这么顺利，正常都要谈两三个回合！但终归把合同拿下了，于是心情愉悦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楚惟的手：“合作愉快！”

楚惟仍感觉出她不是很情愿握自己的手。

即使自己是客户，即使刚刚才签了合作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