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鱼在被子里没动,他拍拍她,永远用最温柔的声音:“你这样可不礼貌哦~”
“知道啦!”
知鱼躲被子里答。
洛逸生转身,十分慎重地对云皛道:“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
这话被知鱼听了,仿似觉得哥哥胳膊肘往外拐,在被子里哼了一声。
云皛更尴尬了。
洛逸生瞧见,眉头微微一皱:“知鱼~”
“你走!你走!”
知鱼闷在被子里喊。
洛逸生还待要劝,陶桃向他挥手。关河也朝门口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走。他朝陶桃无声说了一句“交给你了”,便同阿勇关河离开。等他们一出门,知鱼掀开被子来瞪云皛:“我哥叛变了!”
陶桃和芊芊瞧见她模样,笑出了声。
云皛见她们如此,尴尬又多了两分,连忙转身道:“我去洗澡!”
等她一离开,知鱼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哥现在是越来越不值钱了!我们得想办法帮帮他!”
“什么办法?”芊芊喜滋滋地问。
她是唯恐天下不乱。
陶桃伸手在知鱼和芊芊头上各敲了一下,小声对知鱼道:“你哥哥的事,你就不要瞎掺和了。他是最有主张的,能这样小心待云小姐自有他的道理。你们俩千万别瞎添乱!”
他们说得是云皛特别敏感这件事。
这是以前与她接触没有发现的。此行之下,知鱼发现云皛活得特别紧张。
知鱼觉浅是因为身上的病,云皛觉浅却是因为她十分警觉。就像一个时刻保持备战的士兵。知鱼曾私下里对哥哥说过:“我猜就算半夜叫她起来行军,她都能立马出发!”
她的东西永远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生活用品和衣物鞋子从不混乱。她从不赖床,早上睁开眼起床,刷牙,洗脸,上妆,出门跑一圈,回来吃早餐,总是一气呵成。
准确地说,她不是自律,而是一个极无安全感的人。
云皛洗完澡出来时,发现知鱼睡在了她的床上。
她愣在床前,考虑要不要去睡知鱼的床。
知鱼永远有一张安闲的脸,就像一个无时无刻都被宠爱着的公主。云皛抬步走到旁边的床,坐上去,捡起一只未完成的公仔,翻来覆去看了很久。
知鱼偷偷瞧她,不知她是在审视娃娃做得丑呢,还是在它身上寻找哥哥的影子。可她拿着娃娃坐了半天,盯了半天,竟然就呆在那儿了。
莫非刚才自己使小性子,她入了心,真伤心了?
知鱼抱着被子坐起来,耍出两分任性:“姐姐,我想挨着你睡!”
小时候,知鱼和哥哥常常抱着一起睡。十岁之后,哥哥说男女有别,两兄妹分了床。洛逸生对她来讲,“长兄如父”这句话很恰当。
因为白书翃的关系,知鱼一直把云皛当亲人看待。
云皛年长,她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依赖她。
可云皛的性格冷清得很,就像颗不好捂热的冰珠子。她有时候甚至有些怕她。怕她不耐烦,怕她恼,怕她嫌她药味儿重,怕她不喜欢她。
刚才经陶桃一提醒,知鱼才猛然醒悟——
云皛身上带着的,是一颗孤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