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是知听到常妈这般说也是无奈，只是淡淡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常妈听了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

年大帅的愤怒已经渐渐平息，此刻也不愿再说些什么，他低着头，两只手十指交口，此刻的他也有些害怕与大帅夫人的目光对到。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失败，他虽然不是杀人凶手，但这一切终究是因为他。

大帅夫人听了常妈说了这么多，已然觉得头昏脑胀，脸色苍白。

“阿常做的这些，都是因我而起。”大帅夫人忽然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一旁的六儿忙的想去扶她，大帅夫人摇摇头，一步一步挪到常妈面前，“啪”一巴掌打向常妈：“我打你这巴掌是因为你杀了大帅的儿子，一条人命，说什么也不该这样做。”常妈眼睛里满是泪水，嘴角抽搐，轻声啜泣起来。

接着，大帅夫人突然走到大帅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陈是知和年淮河都忙的上前想要去扶起夫人，都被她一一推开。

“我与大帅成婚几十年了，我自问，对您，对少邦，对幻儿都也算尽心。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责无旁贷。只是，阿常是为了我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知道，自古一命抵一命，更何况，她杀的是大帅您的儿子，我不求别的，只是想求您饶了她一条命，行吗？如果真的一命抵一命，那就用我的命去赔，可以吗？”大帅夫人说这番话时言辞恳切，一旁的陈是知和唐欢都有些不知所措，彼此交换了眼神。

常妈见夫人为了自己下跪，忙的上前要搀起夫人，一边搀扶一边哭着说：“夫人，您是何等骄傲的的人，您母家从小教您骑马打枪，培养您的心血不输给男子，现在这般为了如此屈辱自己，断断是没有必要，我的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若不是您救我，我多少年前就死了，现在都是多活的。”

大帅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只是觉得滑稽可笑，自己也算是这方城里有权有地位的人，可是，又怎样呢？纵使他手中握有千军万马，他依然掌握不了别人的生命以及自己的生活。

大帅有些艰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此刻的他只是一个经历了丧子之痛的老人而已，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和荣光。

他的眼睛里满是红色的血丝，重重的眼袋挂在脸上，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怀蓝，你先起来，我有话要说。”

他一只手扶着椅背，看得出，此刻的大帅已经没有能力能独自站起身，只能依靠着椅背的力量站着，他吩咐方沥将夫人扶回床上休息，自己则是缓缓走到常妈面前，狠狠的盯着她：“跪下。”

常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年大帅低头俯身看着眼前的常妈：“你，是忠心。但是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我是这方城的老大，没有人能越过我去决定别人的生死，更何况是我的儿子。”

常妈抬起头，眼神里似乎多了不屑：“大帅，请扪心自问，您当初娶夫人，想法单纯吗？是否因为夫人母家的权势可助你平步青云？”

“住口！”大帅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的羞恼，有人挑衅了他，挑衅了他大帅的威严。

“杀年参谋是我心甘情愿的，夫人救过我的命，您的.......应该这么说，您的大儿子想抢了三少的少帅之位，进而想取代您，并且对夫人少爷动了杀心，他非死不可。不用您考虑是否要给我一条生路，我当真是不在意生死的。我只求您今后好好善待夫人，好好善待三少。”常妈此刻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话语里满是对夫人的担心，其他的在她眼里都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你非死不可。”大帅几乎已经恼羞成怒。

“我既然愿意这么做，难道还怕死吗？”常妈的口气满是不屑。

说罢，常妈站起身，走到大帅夫人床边跪下：“不能再伺候您了，您自己多保重，三少是个孝顺孩子，一定会照顾好您。让我再伺候您一次。”说完将病床桌子旁的药小心拿出递给夫人说：“您按时吃药，注意身体，今后可不要再碰跟柠檬有关的事物了。”夫人缓缓接过药，常妈体贴的将水杯递上。

夫人喝完水之后，常妈小心接过杯子，慢慢起身站的笔直。突然将杯子猛的向地上一甩，迅速拿起一片打碎的瓷片，对着自己脖子的大动脉猛的一插，血当时就出来了。陈是知几乎没有犹豫便上前想去抢下常妈手里的瓷片，但是来不及了。另一遍唐欢忙的冲出病房去叫医生。

病床上的大帅夫人被眼前的一切惊的出不了声，眼睛瞪的老大，手掌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一切发生时，年淮幻仿佛呆了一半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出气，还有一些恶心。他很慌张，看着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的忙着将常妈抬出去抢救。他仿佛定格一般，眼前的一切也仿佛一出戏一样。

年淮幻缓过神的时候，正好是医生进来通知大家，常妈不治身亡……

再见年淮幻时，陈是知正在是知馆内帮唐欢批八字，唐欢口里正打趣道：“你倒看看，我与你是否般配？咱们八字可合？”

陈是知没搭理他，一抬头发现年淮幻已经站在门口。

“三少怎么来了？”陈是知忙的起身。

唐欢倒是坐在椅子上不曾动，但也问了句：“三婶身体可好些？大帅没事了吧？”

“他们好多了，大哥的后事刚办完。”说罢，年淮幻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条“小黄鱼”和一张帖子递给陈是知：“这些日子幸苦陈先生了，这点心意请您收下。另外就是，明日母亲想请您去府里吃个便饭聊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