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一听陈是知出口便猜的八九不离十，心中暗暗赞叹，又将夜里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给陈是知听。

陈是知听罢斜瞟了柳安一眼，接过阿四递过来的茶，轻轻嘬了一口道：“心病。”

“嗯？”年淮幻有些不解。

陈是知放下茶杯，轻轻整理了自己袖口上的折边，又说了一遍：“恐怕是心病，我去怕是也无用。”

柳安听罢这话，眼睛不自觉的定住望向一旁，仿佛思绪正在脑子飞快的转动。

年淮幻在一旁见状说了句：“不管到底为何，既然柳安来找陈先生，那定是希望您还是去一趟的好，哪怕宽宽二姨娘的心也是好的。”

陈是知抿了抿嘴唇，左手拇指和食指来回搓了搓，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了以下一番话：“很多事，若不是盘根究底的，过去也便是过去了。若真是拉出一条来，难保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许多便也牵扯出来了。”

“陈先生的意思是？”柳安觉得陈是知话中有话。

陈是知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觉着这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将我请去，若是想弄清楚为何闹鬼，势必要去查当年事......这查到最后不管什么的结果，大约都会伤了你们府里柳老爷与一些人的情分。”

陈是知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这二姨娘同管家一般声称见到了大太太与小姐，并且这般害怕，大约总是做过些亏心事的，再或者，这柳府里故意有人想把水搅浑，让柳府上下人人自危。若真差下去，保不齐就差出些什么收场不了的事，所以便委婉的将这一层顾虑说给柳安听。

不知道这柳安是没听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说了一句：“有劳陈先生无比走这一遭，家父反复交代一定要将您请去。”

陈是知无奈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年淮幻，她琢磨着这年淮幻与柳宁的情分大约也是想知道多年前的那场大火是否真的有意外，这眼前所发生的到底是真的有鬼，还是有心人在装神弄鬼。

“成，那便去。”陈是知又嘱咐阿四，今日侯府有张拜帖要送来，让她务必哪里也别去，等着侯府家丁将帖子送来。

一到柳府，正好二姨娘喝了药刚刚睡醒，情绪明显好了些。

“二姨娘，您说你是看到大太太和小姐了？”陈是知觉得有些可笑，今日来柳府竟然同昨日一般，只是问话的人从管家变成了二姨娘。

二姨娘被丫鬟香穗扶起靠在床被，脸上满是疲惫，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有句话要您，可能会有些冒犯您，也请您不要见怪。”陈是知见二姨娘没反应便继续问道：“二姨娘，您可想过，若真的是大太太与小姐的魂魄回来了，她们为甚要去找您呢？”

这话问出口时，二姨娘脸色明显沉了一下。

陈是知没说话，眼睛只盯着二姨娘。一旁的柳老爷也是满脸狐疑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