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束被弄得心烦意乱,却没再出言宽慰,只默默地坐在一边。
时间推移,不知不觉天色便已经暗了。
“再不进城,城门就要关了。”
遥遥奔城门口的方向别了一眼,杨束语气中裹着一缕无奈与不耐。
这会儿,楚月也已经哭累了,抱着膝盖,埋头坐在马车之上。
没听到她吭声,杨束复杂地叹了口气,语气却显得莫名冷漠。
“之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若还想在我身边学东西,以后还请安分些。”
楚月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明显被他的话伤到了。
“是,你说的没错,那天晚上你确实没对我做什么,是我自己脱光衣服爬上了你的床,是我犯贱,是我无耻,可你就非要弄得我这么不堪吗?”
如果说之前她的眼泪全是演的,那么现在的委屈便已无半点虚假。
“我若真想让你难堪,就不会把你带到这无人角落里来说这些了。”
杨束拧着眉头,言落递上一方绢帕,却没再做更多安慰。
楚月并没有伸手去接,掩面又哭了许久才捡起袖管,在自己脸上胡乱一抹。
“我到底比红霓差哪儿了?”
放下手臂,她抬眸盯在杨束的面上,不甘而又固执地问道。
“她从来不会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杨束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柔。
看她拧着眉头,似乎不甚理解,杨束轻声继续道:“她比你更懂得爱自己。”
听到这里,楚月终于懂了,虽然还有些不甘,却再也没发出声音。
紧紧咬着嘴唇,埋着脑袋,过了许久,铺在她眼底的那份不甘才被懊悔和羞愧取代。
杨束默默地捋下车帘,再次提振马缰,赶在城门关闭之前,终于进了城。
率先把楚月送回使馆,然后他徒步回了自己家。
刚进门,管家就迎了上来。
“爷,您可算回来了!”
喜悦还带着庆幸的语气,让杨束蹙了蹙眉头。
“不过半个来月不见,你不是这么想我吧。”杨束含笑调侃。
“想您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的?”管家收拾了下脸色,“您的新官袍已送到,要不先试试?”
“官袍?”杨束眉头微蹙。
“另外,刚才公主殿下,哦不,是女皇陛下派人传话,让您明日记得早朝。”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脸色。
见主子半晌不开腔,他小心翼翼道:“您要实在不想去,那就称病在家安心休息两天。”
“去,为什么不去?”杨束邪异咧嘴,“好了,先去给我弄点吃的!”
在外奔波半月,回到自己家,杨束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这不,吃完晚饭,泡了个脚,他直接回了卧房。
和之前在燕北的时候不一样,今天,他的脑袋刚一挨到枕头便睡了过去。
他睡得是粗鼻大鼾,可城里还有好多人家都彻夜未眠。
偏偏这些睡不着觉的人嘴里,聊的全是他。
“陛下本就对那杨束处处倚重,如今他大胜归来,必然更得陛下偏心!”
“如果他是土生土长的燕臣也就罢了,可他身上流的毕竟是秦人的血,陛下如果再对他如此信任,甚至丝毫不设防备,那我大燕恐怕危矣!”
“那杨束以前就和秦妙善不清不楚,我听说这次在燕北,他竟和楚月又有猫腻,如此花心滥情之人,焉能配得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