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冶轻咳了一声,“殿下,我确是从未听说过此事。”
封御煊有心上人之事,是他回羽都后和谢小姐第一次见面时,他亲口说的。谢小姐不知真假,但他们不可能成为夫妻恋人,他们甚至连朋友也做不了。
谢小姐垂着眸跪在地上,看不出悲喜,半晌后她道:“殿下,我是否可以回去了?”
“是。”封御清瞧上去很是郁闷地摆摆手,“谢小姐且回去吧。”
元冶一路将人护送回马车,折返回帐中却见封御清以茶代酒,猛灌了三口茶下肚。
“殿下不是怕苦吗?”元冶夺过她手中茶杯,防止她激动了摔杯子。
“封御煊真是太窝囊了!可莫说他是我阿兄!”封御清气的鼓起嘴,“还心上人,他哪里来的心上人?他……”
封御清正说得起兴,嘴里却冷不丁被塞进个东西,在唇齿间甜滋滋的化开了,将方才口中浓茶的苦味席卷一空。
“殿下,甜吗?”罪魁祸首开口问道。
封御清含着那蜜饯没做声,将自己方才要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甜而不腻,不是宫中的蜜饯。
“殿下?”元冶唤道。
封御清往后一仰,躺倒在软榻上,朝他伸手,“再给我一个。”
元冶笑了笑,“下次吧。”
“小气!”封御清哼哼了两声,但还是没再拉下脸找他要了。
翌日清晨,不知为何起了不小的骚动。
封御清在四处转了一圈,才在营地中寻到了林於的身影,于是询问他:“可是有人捉住了不得了的猎物?”
林於故弄玄虚地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再靠近些。
封御清乖乖将耳朵凑了过去。
“陛下啊,在湖底抓住了真龙。”
封御清瞪大了眼睛,愣了两秒后注意到他勾起的唇角,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这样严寒的天气,再深的湖也早冻成坚冰了。
“督主,你真是……”
“不逗你了。”林於正色道,“宫中来人通报,说那温容华有喜了。”
“哦,有喜了……”封御清怔了一下,“什么?有喜了?”
“千真万确。”林於笃定道。
封御清不以为意,道:“不过是刚怀上,竟也拿出来大肆宣扬?”
她前世没有什么弟弟妹妹,这一世自然也不可能有。
“自然,是如殿下所说。怀上又算得了什么本事呢?”林於轻飘飘道。
封御清知晓他意有所指,是在说德妃早夭的儿子,那可怜的四皇子。她于是只轻轻点一点头,没再继续开口。
她又何尝不是险些早夭的孩子?
封御清是圣上唯一的女儿,然而直到八岁以前,她都住在那堪比冷宫的椒风殿,皇后刁难,宫人苛待不过是常态。
按理说,她本应受到国公府的庇护,然而乔家人不认她,指责她克死了生母乔妃,因此她的处境更加糟糕。
是林於救了封御清的命。
他传她武功,传她谋略,教她如何救人水火,又教她如何杀人诛心。
他将她从椒风殿带出来,让圣上将她过继给淑妃,又为她求了封号。
封御清感激林於,只用感激二字几乎无法表达,如同自幼时便护着她的皇兄一般,她对他们有着天然的敬重与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