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多疑,最忌惮朝廷上拉帮结派,元冶将这封信给了她,相当于是亲自将封御夜的把柄递到了她的手中。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
是因为性命与她绑在了一起,所以要谋求她的信任,帮助她?
不对,他为此事谋划这么多年,只是如此还不足以让他推翻之前的计划。
除非——
封御夜本就不是与他合谋之人。
封御清如此想着,将那封信接过。
“殿下如何打算?”元冶问。
“以后再说。”
末了,她没再说话,元冶也没有再问。
封御清觉得,现在她和元冶之间形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默契。
他们都试探得越来越明显,然而每次试探之后,两人都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谁也不会主动提及之前发生的事。
由于陪着元冶罚跪,封御清发热在床上躺了几日,期间淑妃和封御煊来看望过,还带了些糕点,不过全进了封御煊的肚子。
除此以外,来的还有林於。
“难为督主了,这么忙还记得看望我。”封御清看见他来也挺高兴,遣走了宫人,想同他单独说说话。
“本不是为了你的病来的。”林於淡淡道,坐在她的床边,“做了那档子事,你是该难受难受。”
封御清哼哼了两声,“那督主是为了什么事?您且说吧。”
林於笑笑,“……秦璇?”
封御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坐起身来问他:“督主你知道了?可是……不对不对,此事可是已经解决了?”
林於故意让她着急了一会儿,半晌才点点头,道:“知道是你的人,便在陛下面前提了两句,没别的了。”
“那也不错了。”封御清知道能让林於在父皇面前开口不容易,如此她已经满足了,“所以现在人去哪了?”
“在东宫,不久该给你捎信来了。”
“那就好。”封御清笑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盘算着病好了去东宫看秦璇。
林於又叮嘱了几句别的。
他不算唠叨,封御清乖巧听着,就是手不大规矩,用手指勾着床穗玩。
“说起来,不久后又是我的生辰了。”封御清忽然说了句。
这话封御清每年都在说,但林於不知为何对她的生辰并不在意,又或者说刻意在回避——他几乎从不出席封御清的生辰宴,也并不准备生辰礼。
林於是为数不多于她而言重要的人,初时封御清也抗议过,然而无论怎么撒泼打滚林於都不为所动,渐渐她也就看开了。
“我及笄时,督主竟也不来看我。”
封御清嘟囔着,见他迟迟没有开口,于是琢磨着要扯开话题,林於却忽然问:“殿下可记得我城南的钱庄么?”
封御清想了想,问:“和顾掌柜一起经营的那个?”
“是,我买下来了。”林於道,“往后便挂在殿下名下,算作生辰礼了。”
封御清愣住了,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的?”
“嗯,真的。”
城南那钱庄位置好,人流大,颇具规模,林於买下来只怕出了不少血,现如今竟然送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