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要经历多少痛苦,她不是最清楚了吗?
封御清向前靠了一小步,等待着元冶如平时一般,因避嫌而拉开距离。
然而这次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垂眸,任由封御清无声地将额头抵在他的心口,“别想了,殿下。”
元冶想要抬手,但终究没那么做,只是静静听着封御清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封御清哭了,一点一滴的泪落下,直到哭的累了靠着他睡过去,元冶才终于有了动作,和采苓一起将她送回了屋中。
“找太医来看看。”元冶对采苓道。
在风中哭了那样久,只怕今日过后,她还要在床上躺个几日。
采苓走后,他便支着下颚坐在封御清床边看着她。照顾封御清仿佛成了一种习惯,这种奇异的感觉在黑夜之中滋长,微微让他觉得有些无措。
封御清太娇弱了。前世也是如此。
他还记得,封御清前世身子一直不大好,又黏人,因此三天两头便要到他院中喊疼扮可怜。
想至此处他不禁蹙了蹙眉,他与封御清之间实在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谨之,我真的好痛好痛。’
‘你会陪着我吗?’
‘真的?那你答应我,在我睡着之前,一定一定不能走哦?’
‘听闻你幼时也卧病在床,一个人的话,实在是很孤独很难受的。’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我呢。’
封御清前世表达情感的方式很是直接,至于现在……她大抵是怕了。
但也变聪明了。
‘元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封御清倒也真是说到做到,非但没有放过他,还将自己的性命与他牢牢绑在一起。
元冶抬起右手手腕,淡淡的青筋底下有个青黑色的小鼓包,他能清楚看到在皮肤中安静待着的蛊虫——那蛊虫每隔段时间便会爬动,搅得他不得安宁。
忽地,在榻上睡着的封御清微微动了动,半梦半醒地喃喃着:“阿元……”
元冶嗤笑了声,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她白净修长的脖颈,“母死子亡,子亡母仍在?”
“我不太信,殿下。”元冶低语着,手慢慢伸向那过分纤细的脖颈,“不如试试吧,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是,殿下就在里面……”
采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来。
元冶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