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兰贞,实在一见如故。”封御清躺在榻上,同元冶感叹道。
“殿下与谁都这般相谈甚欢。”元冶瞥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我哪有。”封御清笑着从榻上跳下来,拖着张椅子坐在了元冶身侧,“兰贞不是阿元你的朋友么?依我看,阿元才是同谁都相谈甚欢呢。否则从前一直足不出户,怎还会有如此多的朋友?”
“是顾掌柜同家父相识,所以才熟了些。”元冶早已习惯了她明里暗里的试探,开口解释道。
封御清听出他语气中淡淡的不悦,果断又开始撒娇打诨,岔开了话题,“阿元,腿好疼,头也疼。”
“谁让殿下上课时还随便说话?”元冶没像往常一样立即询问她的情况,而是道,“被罚站就高兴了。”
封御清见状,抬起头眼巴巴地看他,往他身上蹭,“头疼。”
元冶叹了口气,还是抬手替她揉了揉,“因为昨夜喝了酒?”
“不是。”封御清闷声道,感觉元冶的指尖同他的鼻尖一样,都凉凉的。
“那是为何?”元冶又问,“没睡好?”
“睡了才头疼呢。”封御清小声嘀咕了一句,闭着眼任由他帮自己揉脑袋。
元冶于是没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给她揉了会儿脑袋才想起来问:“殿下可知两位乔公子今日为何没来?”
“阿元好奇么?”封御清感受到元冶冰凉的手掌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我也不太清楚。本是想去问问皇兄的,可是皇兄也没来。”
“太子殿下大抵是受了伤。”元冶道。
“我知晓。”封御清轻声道,“若是按这个逻辑,乔承煜他们不来的缘由也不难猜,无非是为那婚约的事呗。”
“或许吧。”元冶没否认。
——
封御清自以为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她的性命如今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被元冶所威胁。
因此,她从没想过会重蹈覆辙。
更绝对没想到,乔家会再次陷入深渊。
是夜,东宫的氛围相当凝重,封御清从未想过,再次见到皇兄会是这样的场面,她也总算是知晓了他们缺席的缘由。
“乔家,为何要反?”封御清头疼地简直要炸开了。
乔承煜安静地坐在一旁,他的穿着倒是符合如今逃犯的身份,相当低调朴素。
他是偷偷潜入东宫来的。
封御君瞧上去相当憔悴,甚至比乔承煜更焦头烂额,他替乔承煜开口解释道:“上次返程时遇到的刺客,被查出来与乔家有关,证据确凿。”
就连栽赃嫁祸的手段都一样。
“可是,被刺杀的不是皇兄你吗?只要你不追究……”封御清简直要被逼疯了,说到一半忽然噤了声,又提议道,“既然乔家本就是清白的,为何一定要反?只要好好解释,配合调查的话……”
“清儿。”封御君打断了她的话,“事已至此,早已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