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冶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你……”封御清垂眼吸了吸鼻子,沉默了片刻道,“总喜欢说这种话。”
“但并不是假话。”沈冶认真道,“我既然说了会让殿下相信我,就不会做对殿下不利之事。这点殿下也知道吧?”
“知道和是否相信是两码事。”
“知道也很重要。”沈冶语气微顿,不急不缓道,“会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问题,可能有什么样的危险,知道的越多越好。”
“可做出判断的,不永远都是你吗?什么对我有利,什么又对我不利,说白了一切只是你在自说自话而已。”封御清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们是伙伴,那么我的想法不也是同样重要的吗?”
“这蛊虫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让我能在你身边活下去的可能。可是,你难道在害怕吗?这种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你怕我会用蛊虫威胁你吗?”
“不。”沈冶否认道,“不是。”
“那么就留下它。”封御清道。
沈冶眉梢微动,封御清沉默地盯着他,他也同样沉默以对,半晌后,封御清耐心耗尽,“沈冶?”
“是,我知道了。”沈冶眼底翻滚过某些阴暗潮湿的情绪,“那么殿下,就将自己的性命牢牢与我绑在一起好了。”
“好啊。”
封御清难得占了上风,但并没有多么高兴,察觉到头部微微传来的刺痛,她起身坐在了沈冶身侧。
沈冶这次伸出了手,得偿所愿地触碰到了封御清的发丝,“怎么了?”
他们之间离得很近,封御清能感受到沈冶身上带着温暖的气息和好闻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密不透风。
“头疼。”封御清下意识在他掌心蹭了蹭,“晚上的时候就疼。”
“白天的时候不疼?”
封御清摇头,盯着他无声笑起来。
“嗯?”沈冶挑眉。
“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太疼。”
不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沈冶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于是只抬起手,在封御清头顶又揉了揉。
封御清垂下眼,抬手去揪他腰间玉佩垂下来的穗子,问道:“你为什么肯定,杀死你的是蛊虫?”
沈冶笑了笑,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掰开她作乱的手指,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缓缓问:“还有别的可能吗?”
封御清挣了一下,没挣开。
她沉默了片刻,“就算是用蛊虫,可是很难做到吧?”
“殿下前世生病,有请太医来看过吗?”
“……倒是很少。”封御清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转过去嘀咕了两句。
“什么?”沈冶下意识凑近了些。
“……有入口的药,机会自然很多。”封御清若有所思,“可是你呢?你就算再怎么相信皇兄,也不可能吃他给你的药吧?”
“我自然不会。”沈冶想至此处,烦躁地眯了眯眼,收回手。
“发生过什么吗?”封御清扯住他的袖子,“还有不能告诉我的事?”
沈冶沉默了片刻,才目光看着别处语气生硬道:“前世我染上风寒时,殿下不是给我送过药吗?”
“啊……是有这回事。”封御清神奇地理解到了他的意思,神情有些复杂,“虽然是皇兄给的没错,可是,那药不是被你扔进院子里了吗?我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