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寂静最难熬,封御清任由他抓着,盯着床帏上的流苏出神良久。
半晌,沈冶才深吸一口气退了回去,蹲在封御清身前抬眼看她。
“你就这么恨皇兄?恨他杀了你?”封御清抬手捧起他的脸,问道,“就连只是见他一面,都这么不舒服?”
“没有。”沈冶看着她,目光夹杂着某种摇摇欲坠的感情和怅然。
“为什么这么觉得?”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问,声音渐低,“殿下恨我吗?”
封御清闻言,下意识放缓了呼吸,然而即使是对着他这双足以摄人心魄琥珀色的眸子,竟也说不出半句哄他的谎话。
“我说不恨,你信吗?”她反问道。
“也是。”沈冶垂眸恹恹道。
封御清叹了口气,“我找你有正事说。”
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用那信戳了戳沈冶的肩膀。
“这是?”
“你不记得了?”封御清将那信拆开,在自己膝盖上铺陈开来给他看,“是封御夜给你的那封信呢。”
沈冶沉吟片刻,“这信,你不是拿去给封御君了么?”
“而且被他烧了,皇兄是这样告诉你的吧?”封御清道,“说的也没错,不过烧掉的那封信,是我模仿这封信的字迹复刻的。”
“殿下,您还真是……”
沈冶没想到以她对封御君的信赖程度,竟也会做到如此地步,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封御清用指尖抵在了唇边。
“说起来,这的确是封御夜的字迹,近乎是以假乱真了。不过,今日我又拿出来看了一遍……”
封御清指着信中某句话末尾的“之”字,停顿了一下,“这封信是你写的吧。”
那一笔遒劲有力,力透纸背。
封御清弯了弯眉眼,“百密一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