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坦诚多少有些打了封御清一个措手不及,她别扭地道:“我才不信。”
沈冶提着灯在后面照明,封御清于是饶有兴致地要爬狗洞,然而一看清地上坑坑洼洼的泥泞,她差点寒毛直竖。
“我们,一定要从这里过去?”
“殿下还想出去吗?”沈冶淡淡问。
封御清于是哭丧着脸给自己打气,闭着眼趴下,一口气从狗洞中爬了出去。
所幸并没有什么异味,从洞里爬出来外面便是雪地,只是手上那湿乎乎的触感实在让人不悦。
沈冶将灯从洞中递过来,随她其后爬出,站直了身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身上似乎没有沾上泥土。
封御清见状又是一阵不爽,抬手用他的袖子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沈冶虽然哭笑不得,但还是随她去了。
“你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封御清盯着他看,猜测道,“该不会,你每日夜间都不睡,就在此处挖洞吧?”
“那怎么可能……”沈冶屈指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于是只是问,“谁说那是我挖的洞了?”
“不是你挖的?”封御清更加震惊,“如此隐蔽的地方,你竟也能发现?”
“不是那样,那个洞是……”沈冶张了张嘴,却在对上她眼睛里货真价实的茫然与澄澈后,刹那间欲言又止。
可封御清却不是傻子。
沈冶在她面前说不出口的名字,无非只有那一个罢了。
“是皇兄挖的?”她问。
沈冶默认了,不答反问道:“殿下已经不生气了么?”
“我是炮仗吗?一点就炸?”封御清哼哼了两声,又问,“还真是皇兄挖的?”
“怎么?”
“没怎么。”封御清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如皇兄那般的人,若是做这种事,果真是十分奇怪的。”
“是吗?”沈冶在心中嗤了声,但不想让封御清再不高兴,所以没有出言反驳。
封御君。
他的身世尚且如此不堪卑劣,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如封御清心中那般风光霁月之人?
在这偌大的羽都中,人人都是欲望加身的恶鬼罢了,至于封御君——他恰恰是最不得超生的那个。
沈冶讽刺地勾起唇角,察觉到封御清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他这才半垂下眼睛,声音放轻道:“去街上逛逛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