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於府上,封御煊小心翼翼跪着,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冷静,然而一抬眸便能看见林於那张昳丽的脸,以及冰冷的眸子。
林於微微勾起唇笑了,“纪王回羽都也是许久了吧。”
“是。”封御煊道。
他回羽都这么久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地躲着林於,不给林於任何接触自己的机会,虽然只是徒劳,但总归拖延了些时间。
“你知道我不会无故来找你的吧?”
“我不明白督主的意思。”封御煊扯了扯嘴角。
“不明白?”林於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渺远,“既然如此,你就该再躲好一点,永远也别回羽都。”
封御煊咬着牙,“我为什么回到羽都,督主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林於笑着看他,“我?和我又能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被陛下召回羽都的吗?”
“你——”
“封御煊,你也该想清楚了吧?就算你能跑得了,可是你的母妃呢?若是事情败露,你觉得她还能活吗?”林於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如毒蛇吐信,阴冷又粘腻。
“可你当时分明在场!”封御煊的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你分明知道是他……他威胁我!我根本没想杀了他!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有什么错!”
“你当然没错,所以我才帮你瞒了这么久,不是吗?”林於微微俯身,将封御煊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柔声细语道,“可重要的是,皇上听了以后会怎么想?”
封御煊瞪大眼睛看向他。
林於如恶鬼般笑出了声,眼底满是嘲讽,“他只会觉得,是你这个杂种杀死了他的好儿子,而你的母妃替你掩盖了罪行。到那时怎么办?这羽都又有谁能救得了你和你的母妃呢?封御清吗?”
封御煊痛苦地闭上眼,感受到自膝盖传来的彻骨寒意,他慢慢开口问:“督主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林於再次坐回了高位,露出个森冷的笑容,“这就不劳纪王费心了。”
“那么,至少让我知道,督主还要如此威胁我多少次?”封御煊垂首道,“督主想要做生杀予夺者也罢,可我却不想永远做这把匕首。”
“匕首?”林於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匕首可能会刺向主人,我要的,是一只让他去死就会毫不犹豫去死的狗。”
封御煊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当然……”林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做出漫不经心的承诺,“我不会那样做的,若是现在让你死,不是太可惜了吗?”
林於说着,将手搭在了封御煊的肩上,鼻尖一点红痣妖冶阴邪。
“放手去做吧。这羽都之中供养着如此之多的蠹虫,他们互相猜忌利用,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可你只是想要活下去,同他们相比,你做的这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对他们排挤你的一点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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