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煊静静地看着万俟琛,他没有答话,尽管知道万俟琛说的是实话,他的确在羽都并不好过,但依旧觉得伤自尊。
“抱歉,真的。”万俟琛开口道,“我没有挽留你,至少在当时,在你说要走时我什么也没说。我以为那是你想做的事,我当时没有意识到,或许留在西疆对你来说……”
“不。”封御煊打断了他。
当时的场景早已在封御煊脑海中设想过许多次,他反复琢磨背后的原因,其实哪怕没有林於的介入,他大概也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西疆。
他与母妃相依为命,长久的辗转反侧早已让答案变得不假思索。
“那不关你的事,阿琛。”封御煊坚定道,“那是我自己的选择。相反,我其实一直很感谢你。”
在西疆的日子使他的心境产生了蜕变。
封御煊低头看桌上,二人都只吃得很少,显然他们聊得太过投入了。
他抬起目光,与万俟琛四目相对,“为此我向你道歉,当时的我,或许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搭档。”
有冷风吹过,然而万俟琛的表情却变得柔和,“我只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我也希望。”封御煊深吸一口气,露出微笑。
——
酒过三巡,万俟琛和封御煊的闲聊才有了停下的意思。
可封御清此时已是觉得有些无趣,每个菜都尝了一遍后,就停下手来,拿着根筷子沾了水在桌上划拉。
“殿下。”万俟琛忽然在旁边唤她。
“嗯?”
封御清转过头去,正瞧见万俟琛托着腮冲他笑,杯中的酒沾了满袖,“我有话想对殿下说呢。”
他喝醉了啊。
“我在听。”封御清眨了下眼睛,眼底沁出丝笑意,没注意到沈冶投来的目光。
万俟琛神情专注地看着她,将早已准备好的红绳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这是?”
“殿下不是说,宫中玉牌常容易丢失吗?我就想……若是挂起来,就不会掉了。”万俟琛温柔道,示意封御清伸出手。
若是平日里,封御清自是会拒绝如此暧昧不清的礼物,何况在宫宴上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可不知为何,她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万俟琛,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亲昵,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封御清于是伸出了手,顺便还将自己的玉牌拿了出来。
万俟琛立即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将红绳替封御清套在玉牌上,随后又系在封御清的手腕上。
那红绳上还坠着片小金叶子,衬托地封御清的手腕越发白皙如雪,勾人的要命。
“多谢将军。”封御清收回手,垂眸道。
“真好看。”万俟琛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有些聚不了焦,半晌,他自顾自笑起来,“真好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