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得在殿下面前胡闹!”采苓不知是气得还是恼得,耳朵稍通红,伸手拉住了温琉璃。
封御清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旋即连忙道:“无妨,琉璃你且说吧。”
琉璃于是拉开了采苓的手,跪在地上,攥紧了袖口,“奴婢愿意去服侍佳贵嫔。”
采苓还欲劝阻,却见封御清揉了揉眉心,问道:“你当真愿意?”
“是,奴婢愿意去。”琉璃说着,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看封御清,“反正,殿下会接奴婢回来的吧?”
封御清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能保证。”她道,“但如果有那种机会,我身边永远留有你的位置。”
温琉璃的眼眶有些红了,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封御清却没法说出挽留的话,只能装作没看见,静静地等待着。
“殿下。”温琉璃终于还是落了泪,她重重地对着封御清磕头,“奴婢一直很感激殿下,若不是殿下,奴婢只怕活不到今日。能在殿下身边服侍这么久,奴婢已经很知足了,所以……”
“不是要感谢我。”封御清伸出纤瘦苍白的手腕,轻轻抚摸了她的面颊,“你能活到今日,是托自己的福才对,你要感谢的是你自己。”
“殿下……”
温琉璃于是哭得更惨,直接靠在封御清腿上哭起来。
春日的衣裳本就不厚,隔着布料封御清也能感受到温琉璃眼泪的温热,她只得慢慢拍着温琉璃的脊背安抚。
直到温琉璃哭累了,采苓才搂着她将她带了下去。
淡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封御清心中很是复杂,干脆瘫在榻上想要浅浅睡上一觉。
然而刚闭上眼,院内便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又沉闷。
封御清睁眼,坐起来靠在床头,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可外边迟迟没有别的动静,她于是有些待不住了,悄悄走到窗边,在窗户的死角站定。
“……人少了不正可以……”
“不行。”
她听出是齐悦和沈冶在对话,但声音压的很低,尤其是沈冶。
旁人或许无法察觉,可封御清一下子便听出了沈冶语气里的烦躁,不过,虽然烦躁,但并没有说出什么别的,只是斩钉截铁地将齐悦拒绝,便结束了对话。
“好自为之。”他最后说。
脚步越发临近,封御清来不及想那么多,赶在沈冶走到她门前,敲响房门之前,重新躺回了被窝之中。
“殿下。”
是沈冶的声音。
“殿下还醒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