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才是张万来他们这段时间,投入精力最多的一项工作。
这些曾经的宋奴,可是一路从辽国杀回大宋的,性子早就野了。
如果不严格约束,这帮货们绝对会把对付契丹人的那一套照搬过来。
粮要抢、钱要劫、人要杀,临走还得放他娘一把火!
武从文觉得那些狗大户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还有就是毕竟同是汉人,总得给个改正错误、重新做人的机会不是?
最重要的是,武从文认为只有不死太多人,才能既把事情闹大,又不至于不可收拾。
郓州发生的事情,几乎在京东西路的其他州府同时上演,这本就是提前约定好的......
与此同时,武从文本人出现在了须城县城内。
“卧槽!怎么会是他?!”
一身粗布衣衫的武从文突然瞪大了眼睛。
坐在对面的扈三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半晌,疑惑的问道:“你看见鬼了?一惊一乍的!”
武从文龇牙咧嘴道:“说话就说话,你踢我干啥?”
“哼!”
扈三娘把脸一仰,一副“老娘乐意”的模样。
她现在是越来越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逮着机会就想给他两下难受,也不知是为什么......
武从文不再搭理她,转头对花荣说道:“计划调整,你和二郎对调,今晚由你带队。”
武松和花荣不知缘由,却也没有多问,一起点头表示收到。
“走吧,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此地便不宜久留,以免暴露行踪!”
说罢,武从文率先起身走向一楼,其他人纷纷跟上。
至于结账的活,自有忠实小跟班陈二狗去办。
一行人走出酒楼大门后分做两拨,武从文和花荣去了附近一家客栈,其他人径直出城。
还别说,就武从文那副尊容,再加上今天特意换上的这身行头,还真就扔进人堆就扒不出来了。
不过若说隐藏行迹,却也多少有些自欺欺人,因为刚刚和他同桌的那几位,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不管穿什么都引人注目的主。
且不说身材容貌都堪称男人目光磁铁的超模同志,就武松那一米九多的身高、虎背熊腰的身板,那是能藏得住的?
还有一脸钢针般胡子的李逵,是个人都得多看两眼。
就是扈成和花荣两位,也都是长身玉立的美男子,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舍得不偷瞄?
非要找出第二个不起眼的,那就只有陈二狗了。
这小子结完账,重新回到了二楼,坐在原来那张桌旁,一边慢慢喝茶,一边透过窗户盯着街道对面的东平府衙......
当晚,一伙江洋大盗潜入东平府衙后院,神不知鬼不觉的迷晕了一众衙役、仆人,将梁知孝一家老小捆了个结实。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梁知府悠悠转醒。
待看清眼前情景后,立刻惊得浑身颤抖。
可他不敢叫,因为不但自己脖子上架着刀,一家老小每人都一样,就连两岁的小儿子都没例外。
唯一的区别是,除了梁知孝本人,其他家人都没被凉水浇醒。
“好......好汉......可是......可是求财?莫要伤我家人啊!”
梁知孝强装镇定,主动压低声音说道。
只是语气颤抖得结结巴巴,出卖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黑布蒙面的花荣差点笑出声来。
大当家临行前交代,尽量逼问出金银所在,没想到都没用自己开口,对方就主动提起了话头。
那还客气啥?
“自然是求财,速速交代金银所在!”
“在下书房的柜子里有银票,好汉派人去取便是。”
梁知孝听见对方要钱,虽然心疼却也稍稍松了口气,话也终于利索了起来。
哪知下一刻,花荣把刀往前一递,口中喝道:“大胆狗官!欺我不晓事吗?拿了银票如何花销?我等只要现银!”
梁知孝只觉脖子一凉,随即一股热流涌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低声哀求道:“好汉饶命啊!是在下被骇得失了心智,一时没想到此节......”
不等他把话说完,花荣便打断道:“少废话!快说金银在哪?”
十分钟后,一个黑衣黑布蒙面的黑皮矮子钻进地窖,咧着嘴大手一挥,梁知府半辈子积攒的不义之财瞬间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