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驱逐鞑虏后,华夏礼仪回归正朔,却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前朝影响。
而最后到了清朝,跪拜才彻底成了日常动作。
那是因为在法理根子上,所有其他民族,甚至包括底层满人百姓,都是少数满人贵族的奴隶。
所谓“奴才”和“主子”,就是这么来的!
说这么一段,一是解释武松只躬身作揖并不是失礼,二是讲个小知识点。
童贯也不想着问罪了,招呼武松起身后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是武从文的弟弟?如今官居何职啊?”
他当年在西北打造嫡系,搞出一万“常捷军”,选兵的第一标准就是身高,可见对这方面的偏爱。
武松骨子里高傲,面对童贯并不发憷,语气平静的答道:“归义军指挥使武值正是家兄。末将因秀州之战被封武功郎,现为家兄帐下亲随!”
“哦?”童贯闻言脸显诧异,“如此人物怎可只为一亲兵?从文对自家人太严苛了!”
童贯自己武功算不得高,但眼力绝对一流,怎会看不出武松的不凡?
武松抬头看他一眼,再次抱拳道:“武松自幼父母双亡,是大哥辛苦将我养大,自然一切全凭大哥安排!”
若不是听出童贯话里并无挑拨的味道,以他的脾气只怕当场就会翻脸。
童贯闻言一拍大腿,高声赞道:“知感恩、轻荣辱,好汉子!”
武松听到此话,不由对眼前这位名声并不好的媪相生出了几分好感。
“不知童帅召末将前来何事?”
经武松这一提醒,童贯才想起正事儿还没问,不过心情大好之下也不想再多追究了,转而问道:“刚刚是你带人在帐外围了刘延庆的亲兵?”
武松闻脸上露出一丝轻蔑,大声答道:“刘延庆以下犯上,竟敢对大帅无礼,末将焉能容他?!”
童贯闻言更喜:“好!日后北伐,武将军定能沙场建功!”
这就是隐晦的做出承诺了。
可武松并没表现出任何激动,神色仍然平静的答道:“北伐收复燕云,正是我辈所望,武松敢不效死疆场!”
童贯简直爱死武松这个硬脾性了,笑着问道:“你今日是来领取军中所需的吧?事情办的如何了?可有人与你为难?”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问的,此时西军未到,童贯虽然名为大军主帅,却处处受制于当地州府和河北边军。
这些人明里不敢与他为敌,暗地里的掣肘却一刻也没停过,否则区区几百匹战马也不会拖了这么久。
北宋缺马不假,却也没像人们想象中缺得那么厉害,尤其是这与辽国接壤的边境之地,原本就有走私北方马匹的渠道。
这几年辽国被女真人打得只剩一口气,外流的马匹数量更是暴增,甚至连军中的战马都偶有出现。
如果有人问:战争时期,这种极度重要的战略物资不是应该管控得更严吗?
那就是幼稚了!
现实的真相是:越是打仗,尤其是打败仗,官方的管控能力就越弱,而敢发国难财的人,永远都不会缺!
今天林冲领走的八百匹战马,就是童贯多方协调才凑齐的。
北伐主帅当到这份上,也难怪他处处偏袒归义军,这基本就是他此时身边唯一的嫡系。
又和武松聊了几句,童贯让他回去唤武从文来见自己。
武松却回道:“家兄就在营中,正有事要求见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