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候在城门处,负责盘查过往行人商旅的士卒,惊讶地发现桌面上那碗静置的清水,瞬间涟漪泛起,波澜微动。
正当守城云州军士兵们心中疑惑未解之时,一阵如同春雷滚滚般的马蹄声,隐隐自远处传来。
蹬蹬蹬!
蹬蹬蹬!
城楼上的守军百户,揉搓着困倦的双眼,趴在女墙上远眺。
这一望,几乎使他的魂魄为之颤抖。
只见官道之上,黑云压城,一片汹涌的铁骑如潮水般奔腾,向着代郡疾驰而来,沉重的马蹄震撼着大地,令人心悸。
在那冲锋的铁骑之中,依稀飘扬着一面赤红的四爪黄龙旗,随风招展,快速接近。
“敌袭——”
惊恐之下,那百户的尖叫划破了空气,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
几乎同一时间,大明首屈一指的猛将徐达,挥舞着长刀,位于骑兵的最前方,发出震天响的怒吼:
“我乃泸州城兵马副元帅,平南将军徐达!速速开城投降,可饶尔等不死!”
“速速开城投降,可免一死!”
他身后,是两万精锐铁骑同声怒吼,气势磅礴,直冲云霄。
代郡守备部队名义上虽有三千之众,但在北疆总兵罗言的“高明”治理下,实则守军不过两千余,且军纪松散,士气低落。
在罗言的治下,虚报兵额,侵吞军饷的行径比比皆是。
这股风气不仅限于北疆,就连大周内陆城市,只要非边陲海防之地,亦是屡见不鲜,成了各地总兵默认的秘密。
毕竟,对这些权倾一方的总兵而言,集结重兵,守卫边疆,确保大周领土不受外侮,才是他们的首要职责。
至于那些内陆城市,既无边患,也无海防之忧,自然无需重兵屯守。
承蒙先帝赵莽的励精图治,大周国泰民安,蒸蒸日上。即使女帝姬妧即位以来,好大喜功.
半年内接连启动大运河开凿、皇陵重修、水师三下西洋等劳民伤财的工程,加重了民众的赋税徭役,却尚未引发民变。
因此,对各地总兵来说,遵循朝廷设定的守城部队规模,去充实那些内陆城市的防御力量,显得更加多余。
他们更倾向于利用职权,中饱私囊,反正这已成了一种默契,不如先充实自己的腰包再说。
正是这样的背景下,当徐达,那位擅长攻城拔寨的大明猛将,率两万精锐,如闪电般突袭代郡时,守城的两千云州军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城池旋即陷落。
甚至,在呼救的信使尚未驾马冲出城门之际,他们已尽数成为泸州城南征大军的阶下囚。
正午时分,阳光炽烈。
身披闪耀明光铠甲,手握环首宝刀的猛将徐达,傲然立于代郡城楼之上,眼前是跪伏一片的云州军士,他那坚毅如刀削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未尽兴的神色。
刚刚结束的攻城之战,几乎是一面倒的局势。
徐达不过斩落三五小卒,城头的云州守军便已缴械,甘愿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