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李遥手握连弩,箭尖直指李明骏颅骨,即便是老九,也不敢轻举妄动。
"放人,束手就擒,否则,你家世子的性命将陨于我这一箭之下!"李遥的话语冷冽如冰。
阿拉善蓦然睁眼,望向面色冷峻的李遥,心神不由一阵恍惚。李遥,这算是援救于她吗?
然而转念之间,她明白,李遥出手相救恐怕更多是为了防止匈奴暴动,并非出于真心关怀。
思绪至此,阿拉善心中再度泛起阵阵酸楚,自己的命运似乎总是这般悲凉,活着仿佛只为他人之利益,从未有人真正挂怀于她。
李遥见老九迟迟不肯松口,又一箭穿透李明骏的另一腿,李明骏痛不欲生,质问老九:“老九,你快放人啊,难不成要我这条世子命才甘心?”
“世子,一旦放了她,咱们都逃不了死路一条!”老九咬牙切齿,他深知,阿拉善是自己唯一的护身符。
李明骏则以家人性命相威胁:“老九,莫非忘了你的家人尚在襄阳州?不放人,我便让你全家陪葬!”
话语掷地有声,老九僵立当场,是啊,家人还在李明骏手中,若自己得以苟活,家人又将如何?
最终,老九选择了屈服,松开了阿拉善。
徐达率人一拥而上,将老九制服在地。
李遥缓缓踱至阿拉善身畔,目光掠过她颈间斑驳的血痕,眉宇间掠过一丝担忧:“你还好吗?”
阿拉善怔怔望着李遥,他是在关心她吗?
“我没事,多亏了你。”
李遥未置一词,转身一刀深深没入老九腹部,鲜血喷涌而出,老九的眼中满溢惊恐,尽管早已预料到结局,但在死亡真正逼近时,那份恐惧依旧难以名状。
一切早在踏入镇北王府那一刻便已成定局。
李遥抽刀而出,老九颓然倒下,了无声息。随后,李遥迈向了面色惨白,不知是疼痛还是惊惧所至的李明骏。
"李遥……不,镇北王,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请饶我一命!"李明骏苦苦哀求。
李遥却只是回报以温和的微笑,沉默不语,轻轻拍了拍李明骏的头颅,那动作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
刹那间,一只沉重的麻袋猛然罩住了李明骏的视线……
镇北王府地牢深处
鲁荆山与李攀,两位曾经的风云人物,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蜷缩于阴暗的角落,灰头土脸,大口吞咽着手中的粗粝粥食,昔日的威严与风光已荡然无存。
自打落入镇北王府之手,他们的日常便是这单一的一餐,由不明材料熬成的稀糊,滋味难辨。起初,尊严使他们抵触,但饥饿三天之后,生存的本能驱使他们抛却了一切,哪怕是残羹冷炙,亦成了争夺的对象,兄弟阋墙只为多一口活命之粮。
李攀潦草地吞下最后一口糊糊,目光落在满是污渍的木碗上,胸中怒火愈演愈烈,终是忍无可忍,将碗狠狠掷向鲁荆山的脸庞。
“李攀,你疯了吗!”鲁荆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一头雾水,怒火中烧。
李攀愤指鲁荆山,声嘶力竭:“鲁荆山,落到如此田地全拜你所赐!我本不该听信你那夺取北疆的狗屁谎言,一切不过是诱人的陷阱!”
“别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如果不是你心怀二志,怎会与我联手如此爽快?现在却倒打一耙,羞也不羞!”鲁荆山反唇相讥。
李攀涨红了脸,反驳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半句也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