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yue!!!!!”
“……呕!!!”
长湖亭亭办出现了这样一幕,不断有亭卒跑出来扶着墙或干呕,或真呕。
那些本来只是干呕的看到别人真呕,就会演变成真呕,真呕的自己呕完了,看到别人在呕,又会忍不住继续呕。
也就是百姓们畏惧官吏,平时都不往这边走,这一幕也只有自己人才能看到。
“不行了,不行了……”
继亭卒之后,杀过人,追赶过盗匪,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求盗詹望也捂着嘴跑了出来,加入到了干呕行列。
旁边就是已经呕了好一会的吕吉。
唯有老油条鲍栋,老神在在出来看着他们,丝毫不受到影响:
“大人都说了,让你们不要看,你们偏要看,看我,我多听大人的话,我就没事。”
吕吉脸色惨白,扶着墙几乎要站不稳:“是我托大,只在书中见过仵作之事,一时好奇……”
但是书上文字写的,和亲眼看到现场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眼看着那冰冷的锋利刀刃划过人体肌肤,露出下方血肉纹理,他,他……
“呕!!!”
吕吉再次加入到了呕吐行列中。
詹望勉强抬头:“真是没想到,亭长看上去那样瘦弱,不光武艺高强,竟然还有这生剖人的爱好……”
“那怎么能叫生剖呢,人都死了,那是死剖。”鲍栋纠正道:“而且亭长不是说了吗?那是为了研习医术。”
詹望打个寒颤:“反正我以后是绝对不敢招惹亭长,太可怕了。”
之前刚见到柳亭长第一面的时候,他竟然好觉得这是个年轻的丫头好糊弄。
他怎么敢的啊!
一旁的其他亭卒们也都忙不迭的附和。
鲍栋看着脸上的敬畏之色,心想,这就是柳亭长特地将人带回来再行那个什么“解剖之术”的原因吧。
有了这一出之后,从此她下令,绝对无人敢不听从了。
鲍栋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早就想好了要投靠柳亭长,跟着这样一个有本事胆子大还有脑子的长官,日后前途总是差不了的。
当然,他自己也不敢看解剖现场,所以虽然很想拍马屁,也只敢在吃饭的时候,隔着门叫人。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但柳意又舍不得手里这具新鲜的尸体。
上学的时候哪有这么好的条件,解剖课都是几人一组,大家一起共享一具大体老师。
像是一个人独享尸体这种事,多罕见啊。
而且还是自己杀的,保鲜。
柳意最终还是停下了手,将尸体放在用冰块做成冷藏室里保存。
这些冰块还是她花了不少钱,从冬天囤积冰块夏天贩卖的冰贩子手里买的,是的,那个时候她就想到了强盗的尸体可不能浪费。
不在缉盗的时候杀死强盗,而是带回来再杀,确实也如鲍栋所想的那样,柳意在刻意立威。
还有个原因就是,不要尸体杀了也就杀了,过往亭卒或者衙役们缉盗,都是挖个坑埋掉或者曝尸荒野,自然有野兽在夜间出来将尸体叼走,吃得只剩下零碎一些骨头。
但柳意是要将人带回来教学生练解剖的,杀了再让人背回来多辛苦,回来再杀,也省了搬运尸体的力气。
柳意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冷静残忍,然后往往出现这种想法的时候,她就会去看一看那两名女子身上的伤痕,还有在山洞周围找到的零碎人体尸骨。
然后再默背一百遍“对恶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几天下来,也就差不多了。
内耗是不可能内耗的,永远也不会内耗的,要不是长湖亭太小,强盗就这么一窝,柳意还想继续训练来着。
不过抓住这一窝也够她用了,另外两个强盗当天在看到她解剖现场时就吓晕了过去,柳意这次流程齐全,找了罪证人证,定了处死。
说起来大安朝的制度是有点子离谱的,官府在缉盗的时候杀死盗匪,是完全可以的。
但如果抓到活的,要处死盗匪,那就要层层审批,亭到乡,乡到县,县到州,州到郡。
郡里批准了,才层层公文下来,往往这个时候,犯人都在牢狱里面关了有个两年了。
偏偏犯人吃的粮食都是当地官府出,所以这就导致了大部分官府缉盗捕凶的时候,都争取一击毙命,犯人死了,也就皆大欢喜了。
柳意按照流程递了审批上去,不过因为现在胡县上级柳州官府已经几乎没人了,因此处死这两个强盗只需要县尉首可就行。
她是马校尉的人,救了马校尉性命这件事已经开始传开了,县尉当然不可能跟她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