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锻炼(抓盗匪)结束,柳意回去后,在木桩上练了半个小时身位,又下来打了半个小时沙袋练力度,最后又去找亭卒们对练了一个小时。
这个对练是柳意一对多的,毕竟长湖亭的亭卒们平常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老百姓强一点而已,如果一对一的话,别说对战柳意了,就算是普通兵丁都能轻易将他们打趴下。
当然,就算是柳意一对多,照样也把他们打趴下了。
一场对战结束,亭卒们倒了一地,虽然身上有些疼痛,却都对柳意十分敬服。
这种敬服不光是因为柳意将他们打败,还因为柳意每次对练完了之后,都会针对性的一对一说出每个人的进步或还需要再多练哪个部位。
而且,别人夸是夸过就完,柳意夸,那是真给奖励的。
“包飞光进步很快,前天还只能跟我过两招,今天撑了足足十招才倒下,看得出来平日里有好生练习,这次他当为第一,三河,今天是不是吃擂肉饼?给他多发三张,充当奖励。”
擂肉饼顾名思义,就是加了肉的饼,亭卒们家境大多一般,平时吃的也和普通百姓一样,如果不是柳意当上亭长之后每日会管他们一餐,半年吃不到肉味都是很常见的。
但现在不光能在自己的这一餐里吃到一块擂肉饼,竟然还可以被奖励整整三张,羡慕嫉妒的眼神一下就集中在了被柳意点名的包飞光身上。
包飞光并不是亭卒中个头最高的,却是年岁最大的一个,此刻已经艰难撑着手站了起来,因为方才太过竭尽全力,脸上都是汗水。
在旁人艳羡的视线下,他带着藏也藏不住的喜笑,激动行礼:
“谢亭长!”
柳意对着他点点头,因为还在长身体,个头还没有包飞光高,因此也就不踮起脚拍肩鼓励了。
鼓励完了最出色的,她转而看向其他亭卒:
“全元,你速度快,却抵不住正面攻势,对战的时候可以多练练出其不意,攻完后撤。”
“朱勤,你与全元相反,你个头最高,身形也最壮,力量大,速度上却慢了,适合正面攻势,私底下你们二人可以试试一同对练。”
“朱五叶,你身形灵活,手臂有力……”
亭卒们一个个听得眼神认真,双目放光。
这乱世里,谁不愿意自己武力增强呢?
其实每个亭的亭卒还真不是只要当上就行的,大安朝的规定是,亭卒每十日都要在亭侯和求盗的带领下操练,以方便更好的缉盗捕凶。
之前习鸣做亭候的时候,也带着他们对练过,但他们哪有习鸣的个头和强壮,习鸣又不会留力,每次一对一练完亭卒们都是倒在地上起不来。
就这,还要挨习鸣一顿骂,被说废物。
不过这倒也怪不了习鸣,大安朝的亭卒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就连习鸣自己当亭卒的时候,也是被这样练起来的,被打着骂着,为了下次不挨打也只能往死里练,时间长了,也就练出来了。
但柳意不一样,她既不是打骂教育,也不是鼓励教育,纯粹就是在借着训练亭卒的机会,打磨自己的武力。
当然了,亭卒们感激她,她也受用。
为什么不受用?她确实帮助亭卒们提升了武力值啊。
虽然这些亭卒们也帮她增宽了各路招式。
牛大壮教给她的招式固然好用,但柳意并不是一个能够打倒十个人就能满足的选手。
她在对这些招式聊熟于心后,又开始往里面加入自己的理解。
尤其是真正开始抓盗匪之后,柳意就发现了,招式固然好用,但你对敌的人不懂招式,反而可能会乱拳打死老师傅。
比如说她五天前抓一个强盗,当时已经把人四肢都扭住了,按理说应该万无一失。
那强盗说是什么打家劫舍,凶残无比,听上去好像还是个小boss的样子。
结果人家一点都不要逼格,张嘴对着她就是吭哧一口。
还好她闪得快,借着姿势一脚踹向强盗子孙根,让他惨叫失去抵抗力,这才避免了脸上留个强盗牙齿印的可能性。
等把小鸡鸡无药可医一个劲惨叫不停的强盗关进牢狱里,柳意就开始思考与她对战人员的多样性。
如果能够不断训练,熟练了这种对战时对方可能的各路奇葩出招,甚至是学习到,岂不是相当于增幅了武力值?
柳意坚信,人无论干什么,不断学习进步总是没错的。
看,她不就学会了四肢被缚的时候要用嘴吭哧一口吗?
想必那盗匪也学会了咬人的时候要小心下身了。
——虽然这个弱点柳意已经帮他清除了。
总之,从那之后,与亭卒对练,并且观察各路人马出招方式的行程就开始了。
反正也不费什么功夫,还能把手下人的武力值提升起来。
柳意还特地为这一场场对练准备了笔记,里面详细写清楚了对练方是谁,身高如何体重如何,对练的时候习惯用什么样的招式路数,在对练时有什么优点缺点。
当然,不是柳意记。
等她将所有亭卒的情况点评完毕,并且给予了自己的意见后,一本因为时间太短所以还不算太厚的记事册就出现在了柳意面前。
“老师,都记好了,请老师过目。”
没错,一直在后面记录的正是王在,他现在的下笔速度绝对称得上是大安朝前十了。
那些亭卒有的认字,有的不认字,但都知道记事册里面写的是自己,一个个又是心里激动。
这不就说明了亭长看重他们吗?要不然怎么会将他们记在纸上。
柳意接过记事册,翻看完新记的两页,满意点头:“辛苦徒儿,记得很好。”
被夸了,方才一直在后面下笔飞速的王在老脸激动得一红,很是振奋。
他主动表示自己可以增加工作量:
“今日我便将各位亭卒被老师点出的招式动作画出来,日后看起来应当更加方便。”
柳意有些惊讶:“你现在可以画人了?”
这可不是她教的。
王在还有些不好意思:“老师教导我等解剖时,曾说过以后会将这些人体内部位血管绘制图示,我便找来一些画了人的画作,自行学习。”
“画得不好,但徒儿会勤加练习的。”
柳意更加满意自己这个老徒弟了,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他是真24孝好徒弟啊。
重点是肯干肯学,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师经验太丰盛,只要王在想学的东西,不说学得多好,但入个门肯定是行的。
柳意满意了,立刻表达出了自己的好心情。
她也是头一次当老师,但无论是当老师还是当上官,她都不吝啬夸奖。
“好啊,徒儿你很好。”
夸完了,还熟门熟路给王在画大饼:
“等你学好了画,日后着书之际,上面必有你的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