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分制度经常出现在各个基建小说里面当然是有原因的,不过和现代历史中的集体生产得工分不一样。
柳意发行的工分制度,主要是按件计工。
做多得多,做少得少。
各个活计也都按照难易程度排分,最简单的活只有老弱小才能干,也只能拿个基础分,基础分换到的粮食堪堪不饿死罢了。
要说工分制度一实行,就立刻高效运转,每个流民就好像是后脑勺长了听话骨一样,官衙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肯定是扯淡。
总有人作死,总有人偷奸耍滑,也总有人一安顿下来,就跃跃欲试的挑战规则。
他们倒不敢挑战官衙,主要也打不过这些身强体壮手拿武器的衙役兵丁。
这帮人只是尽可能的钻空子,欺压力气没有自己大的弱者。
流民们一路活着走来异地他乡,要说路上始终本本分分,一直没见血,没和人冲突,没抢夺食物,那也不太可能。
但那是在路上没人管辖的地域,你不能去指望一个快要饿死的人还要遵守道德底线,因此这些事官衙都不会细究。
可如今既然已经将他们安置下来,在愿意干活就不会被饿死的情况下,再做此行径,那就不会被容忍了。
他们妄图使用武力,在流民安置区里发展出自己的势力,让旁人惧怕自己,在官衙之下做个二老爷。
对这种人,柳意只有一个字。
“杀。”
总要鲜血洗地后,那些犟种们才会发现,柳意掌控的地方不需要二老爷。
吃着她的饭,住着她的地,就要守她的规矩。
守不了,那就死吧。
流民一小波一小波的来,柳意渐渐也掌控到了来自南方的消息。
如今疫病在北方还好,南方却是遍地都是,最大原因就是,之前几个月的几场战役都是在南方。
马校尉写信去问了在南方的同僚,十封信只有两封回信,大致将南方情况说了说。
南方富庶,不比北方苦寒,因此占据南方地界的都是大势力,比如七皇子,比如镇南王,再比如左将军。
这三人几乎是将整个南方分割,三足鼎立,各刮分一片区域。
这次出现的疫病,也是因着左将军攻打了镇南王,原本这是一场很正常的战争。
镇南王,顾名思义,人家本来就是被封到南方的王爷,是先皇的胞弟,封地为云州,胶州,元洲三大州地。
先皇确实疼爱这个弟弟,几乎将所有富庶的地方都给了他。
镇南王没什么本事,就是有个好哥哥。
结果先皇驾崩,王朝泯灭,镇南王这个在哥哥还在时,能够依托哥哥庇护啃一啃老的弟弟,就真成了弟弟了。
七皇子这个好大侄抢走了胶州,左将军又抢走了云州,他不得不龟缩在最小的元洲。
三大州府相连,元洲就是被横在最中间,七皇子与左将军以自己拿到的两州为基础,一直在不停向外扩张。
而向内呢,他们又都想要拿下元洲,但又担心镇南王会与另一方结盟,这才僵持下来。
虽然三方没有大的动作,但小战役是经常有的,夹在中间的镇南王就遭了殃,每天不是被七皇子占一点地,就是被左将军划走一片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镇南王真的是个胸无大志的弟弟,也要被逼得长点脑子了,他开始在两方左右摇摆,摆出要在七皇子与左将军之间选择一方,奉上城池的架势。
虽说他很弱,但能够兵不血刃就拿下元洲,另外两方果然也很心动,都暂时停下了对元洲的骚扰,各种利诱威胁镇南王做出决定。
七皇子对着镇南王说:咱可是亲戚,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江山,叔叔您可得跟我站在一边。
左将军对着镇南王说:七皇子可是毒死过摄政王的,何况他出身还没您这个先皇胞弟正,就怕您到了七皇子那,他怕您也摇旗呐喊,让您步了摄政王的后尘呐。
三方不断拉扯也有好几年了,终于在今年有了个结果。
镇南王假意要与左将军达成同盟,将元洲奉上,趁着左将军志得意满之时,却是反手与七皇子联合,大败左将军。
背景倒是详细,左将军战败的细节却没传出多少来,只知道左将军麾下的两员大将,秦将军战死,郑将军叛出,投靠了镇南王。
马校尉光是看到信,就觉得头已经开始疼了。
等柳意一回来,直接就将信交给了她。
反正现在柳意是县令,这些事,也该让她头疼去。
“因着与秦都尉有些交情,我还特地问了秦家,诶,说来也是让人感慨,秦家男丁俱都战死,听闻连女眷幼童都未能保下,全都在乱军中被斩杀。”
“也不知秦都尉要如何伤心,这偌大秦家,转瞬间,也只剩下他一人了。”
柳意听到这消息,脑海中意气风发的秦争面容一闪而过,微微皱起眉。
“男丁也就罢了,将士亲眷不应该安置在后方吗?就算是出了叛军,叛军既叛,也应当是出现在战场上,怎么会去后方斩杀秦将军亲眷?”
“若是想要通过亲眷影响战局,不也应该是将秦家亲眷绑了,带到战场上威胁秦家军吗?”
她也是一直在恶补大安朝战争情况的,光是从前的军书就派人搜罗了好几本。
一般亲眷都是在被大军后方,被重重保护。
毕竟将士们在前面拼杀,如果家眷身处险地,他们也要分出心神来担忧家人。
而且死法还是斩杀,这可不像是乱军和叛军导致的,一般死在战乱中的家宅中人,死法都是被穿胸而过。
因为家宅中一般都放有金银财物,冲进来的乱兵第一反应都会是搜刮财物,遇到宅中人,都会本能的用最快方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