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秦潇也不甘落后,杀人诛心:“姓陈的,如今大凉北境危如累卵,北莽的威胁迫在眉睫。尔等不思陛下的安危,反对迁都,难道是要把陛下架在火上烤?”
听两个儿子这么一说,凉帝眉头一皱,盯着陈泰,脸色更加难看。
陈泰就算再愚钝,也看出凉帝心情不善了。
“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家有孝子,不亡其家。臣斗胆请陛下不要迁都,且看太子赌斗胜负,再做决断。”
陈泰跪地磕头,声音颤抖。
“哎呦!没有你这忠臣、诤臣,我大凉就要亡国了呗?”
秦睿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陛下,太子殿下血气方刚,办事虽然鲁莽,却是一心为了我大凉社稷。臣斗胆请陛下且慢迁都,将寿春一带的禁军派往北境,协助太子破敌!”
陈学士一咬牙,豁出去了。
此言一出,凉帝怒极反笑。
把禁军全部派往大凉北境,兵权可就全部归太子了。自己这个堂堂大凉皇帝,岂不是成了空架子一个?
“哦!本皇子明白了!陈大人是李慕白李贼的好友,早就相约投奔太子。只待太子掌控了全部禁军兵力,啧啧!”
二皇子秦睿笑的古怪。
“老二,不可胡说。”
凉帝冷冷的责备了一句。
历朝历代,兵权都是重中之重。
二皇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自己还是知道的:太子若是彻底掌握禁军兵权,若是想要提前接班,无人能挡,倒是不可不虑。
三皇子秦潇也在一旁帮腔:“陈大人,你左一个太子,右一个太子,把陛下放在哪里?”
听到这诛心之语,陈泰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臣一片忠心,都是为了大凉社稷,别无他意啊!迁都之举,不可轻率。”
陈泰虽然魂飞天外,依然强忍恐惧,反对迁都。
“哼!你们这些腐儒,一嘴的忠贞大义,事到临头,百无一用!再不赶紧下决断,难道等着北莽大军截断淮河,把我们当瓮中之鳖么?”
秦潇厉声喝问。
陈泰身上有不少文人的脾气,被皇子三番五次责问羞辱,心里也发火了:“臣以身家性命担保:太子必能破敌,陛下不必迁都!”
一言既出,满屋安静。
平原上击破北莽铁骑,可谓天方夜谭。
凉帝缓缓说道:“陈大人,你既然有如此信心,迁都之议暂缓。若是太子败北,北境沦陷,诛你三族。若是太子破敌,收复失地,重赏千金。”
陈泰反对迁都,在凉帝看来,也算合理,可以讨论。
可是陈泰一力主张支持太子,犯了凉帝的忌讳,于是想找个茬儿,杀鸡儆猴。
正议论间,却见皇城司指挥使代雨农,面无表情,走了进来,冲凉帝下拜。
虽然强装镇定,显然心情异常激动,下拜的时候差点摔倒。
“陛下,北境有战报......”
代指挥使声音颤抖。
“讲!”
凉帝声音缥缈而沙哑,面色惨白。
他已经做好了接受坏消息的心理准备。
凉帝内心知道,太子败亡,乃是大概率事件。陡然听到皇城司的消息,心脏还是紧张的收缩了。
“太子击败北莽大王子莫萨尔。北莽全盘接受我大凉的条件,三日后退出恒州、定州。”
代指挥使声音干涩。
满座死寂,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