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端着碗坐到我面前,毫不客气地扭开我装咸菜的瓶子,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
住在同一个寝室就是这样,几乎任何东西都可以分享。
“大侠,你是不是在脚踏两只船?”
我喝了一大口稀饭,“你什么意思?”
张涛给我指了指任小盈和马春花。
那两个女生此时四目相对,不说话,不吃饭,像两具雕像。
“你不怕她们在食堂里打起来?”
“关我屁事?”
我拿起自己的咸菜瓶子,准备回寝室去吃。
食堂的气氛实在太压抑。
我也没有听到任小盈和马春花在食堂打架的消息。
但我得知了另外一件事情,原来是张涛的女朋友在马春花面前胡说八道。
昨天——,她跟张涛也在护城河边欣赏野鸳鸯。
春意盎然,校园里的梧桐树开花了,那些紫色的‘小喇叭’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我拿着刘老师给我的那本书,坐到梧桐树下,钻研一道高二才涉及到的数学题。
“李双响……,”
是花老师在叫我,她手里抱着一摞试卷,看起来有些吃力。
“花老师,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
我帮她把试卷送到办公室,顺便向她求教那道题的解法。
“你还是像初中时期那样刻苦。”
“不刻苦不行啊,刘老师说,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那你还有时间交女朋友啊?”
“什么女朋友?花老师你可别冤枉我。”
最近这两三天,我跟马春花都很少说话,不过她还是在帮我买饭。
昨天下午的篮球比赛,她在球场边给我喂水。
花老师就是看到了那一幕。
我极力否认马春花是我的女朋友,声称那是一种很纯粹的同学关系。
“李双响,你遮掩什么?你们校篮球队的有哪个没有女朋友?刘老师这个人思想很开放,只要你没影响学习,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花老师也是刘老师的学生,我便问她,“听说刘老师的前夫,也跟她是……?”
“诶,我可不知道哪些,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花边新闻啊。”
就冲花老师这反应,她肯定知道一些内幕。
“你不是让我给你解题吗?拿来我看看……,”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时间如流沙,悄无声息地流逝着。
等那些梧桐树发出新芽的时候,这个学期已经过了一半。
赵海又进过一次城,给我送菜送钱。
所以期中考试后,我就不打算回老家了。
赵海没有帮到李和平妈妈的忙,乡政府也很穷,管不了那么多事。
只能让那个疯女人继续在城里乞讨。
我也狠下心肠懒得去看他,怕她又缠上我。
马春花也没有回老家,她的生活费也是她爸爸给她送来的。
这一次,我们两个算是心有灵犀了。
她也早就明白,我跟任小盈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偶尔开几句玩笑。
“双响,这两天我们到哪里去玩?”
“玩?你期中考试估计能考多少分?”
“不知道,应该……不会太差吧?”
“全班第二名有没有把握?”
马春花觉得难度太大,前五名应该有希望。
“你该不会又是年级第一吧?”
“这还用问吗?我读书是带着使命来的。”
好久没有给跟姐姐和赵兰打过电话了,趁这次放假,我要好好跟她们聊聊。
下午三四点,才是她们饭店最闲的时候。
我也是在这个时候,跟马春花一起来到邮电局。
这里只有一部电话机,有人正在使用,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唐天军。
不过他并没有发现我。
我拉着马春花躲在柱子后面。
“双响……,”
“嘘……,别吵……,”
唐天军也不怕浪费电话费,坐在那里侃侃而谈,我听到他叫了一声‘兰兰’。
“兰兰,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挣钱?留在县城里不好吗?我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
呵呵,赵兰居然把饭店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唐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