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闲事做什么?”守城官站在灰熊后面下意识的按着脸上的络腮胡,“他们不在这里说也会另寻了个地方说。”
“怪不得酉禽将军身边的人都出动了,原来是来查这个的。”副将灰熊自言自语说完,又抬高了声音疑惑道,“春祭发生这样的大事,百姓都知道了,为何我原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守城官哈哈大笑,“就你这张脸,谁敢在你面前说闲话。”
笑完见灰熊狠狠的瞪着他,他又指着那些四散逃走的背影无辜道,“你自己看,你一句话就吓得他们抱头鼠窜!”
副将灰熊四处看了一眼,见进出城门的人都躲得他们老远,偷瞄着他恨不得贴着墙根走,竟是把他当做比贵人柑还可怕的猛兽了。
副将灰熊转身朝城门走去,跟在他后面的守城官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那个小奴隶的眼睛很像硬要赖着王子稷的小黑尾巴。”
副将灰熊似乎并不感兴趣,声音恹恹的,“哪个小奴隶?”
守城官道,“在祭坑中闹事的那个小奴隶呀。”
副将灰熊猛地回过头来,瞪着他,“你见过那个小奴隶?”
“你忘啦?我把将军桂骂得狗血淋头那天,那个骑大马来的小奴隶,她还盯着你看像是认识你那个。”
这么一说副将灰熊倒是想起来了,他当时还奇怪,为何他来趋地半月却有个小奴隶像是认识他,但,“你怎么知道在祭坑中闹事的是那个小奴隶?”灰熊皱眉问道。
“我那天不是去贵人柑府里....”他顿了顿,求生欲极强的把到口的爬狗洞三个字憋了回去,“听到这个小奴隶自己求的呀,她和一个老奴隶求贵人柑说甘愿做人牲去王城看一场桃花,贵人柑说他们有情怀就答应了,我当时还骂他畜生来着,就被你从后面踹了一脚。”
副将灰熊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我记得当日公子枳说那个小奴隶是从霍地买的,霍地离王城不远,如果那个小奴隶真是与王子稷形影不离的小尾巴,那她真有可能是...”
“怎么可能?”守城官瞪眼,“如果她真是王女好,当时为何不叫住你让你送她回去,何苦到祭坑去吃苦,她明明知道你是灰熊。”
“去年冬日,小将鹉掳走王女好的事,我一直心存疑惑,王宫谁人不知小将鹉最喜欢王女好,连带着琅台的其它虎贲军都喜欢王女好,如何舍得掳走她。”
“可是,阿爹在王宫做虎贲军的几个老部下都说亲眼见到王女好被小将鹉掳走啊,况且他当时是为了逃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想想,明明是他自己在宫女房间放了的蛇鼠,却整日嘴里嚷嚷着誓要抓住放蛇鼠的贼人,边嚷边放,叫人不怀疑他,多狡猾!多猥琐!”他说完哼哼道,“你不要因为王子舒欣赏他就爱屋及乌不动脑子辨是非!”
一向冷脸的副将灰熊闻言涨红了脸,气恼道,“胡说什么!”他转过头去,话说得又急又快,“我只是觉得、觉得王子昇碰巧碰到小将鹉在宫女屋子里放蛇鼠被灭口,到王女好碰巧看到王子昇被小将鹉掳走,这么多碰巧,未免太巧了些。”
“多行不义必自毙嘛!”守城官完全不走心的接口道。
“喂!”灰熊语带警告,等守城官换了一副狗腿的嘴脸望着她表示你说你说后,才嘲讽道,“用你的猪脑子想想。”
“呀,我知道了!”守城官想了会儿,突然惊呼,“你的意思是有人害王女好!”
由于太过激动,又是一把少年人的好嗓子。
灰熊一把捂住他的嘴,斥道,“你小声点。”
守城官四下看了看,回头扳开他的手低声道,“可是为什么要害她,她一个王女,再得宠也不可能去争王位,况且我们焉方的王宫也不比其它王宫,王后身份尊贵,谁都知道,她生的王子赑必然是下一任的焉王。”
“我不知道。”灰熊想了想,烦躁道。
“哎呀,不管这些了。”守城官豪气的一挥手,“如今流言四起说那个小奴隶是恶灵,民愤四起,必有大臣要她性命,我去写信告诉王,这个小奴隶可能是王女好,毕竟是帮我整过老不要脸的人,不能让她没弄清身份就死了。”
他说做就做,转头就要回去写信,灰熊一把拉住他,“我刚刚只是猜测,兴许是我多心了,王子稷一向喜欢和奴隶混在一处,小尾巴可能就只是个奴隶,听闻王女好是个长大能赛过苜蓿夫人小美人儿,肤白胜雪,可那小尾巴蜡黄蜡黄的。”
守城官摩拳擦掌,已经听不进去劝告了,壮了狗胆道,“你说的都是传言,王宠爱王女好,下面的人自然昧着良心夸赞,什么好词都往她脸上堆。”
副将懒得同他吵,做了个叫他冷静的手势后才道,“暂且不论王子稷身后的小尾巴是不是王女好,毕竟你我都未曾见过王女,就单论那个小尾巴,她们两个,除了蜡黄的皮肤和那双眼睛,还有哪点像?”
“也是哈。”守城官深以为然,“那小尾巴多傲娇呀,天不怕地不怕的,问她名字她不答,抬着下巴哼,叫她小尾巴,她抓起一把蚯蚓就往我脸上扔,再看看那个小奴隶,在老不要脸和小王八蛋面前,那叫一个胆怯哟,就差吓得尿裤子了,我都以为她要抖死过去。”他说着,被自己逗笑了。
见守城官虽嘴上这么说,可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灰熊有点恼,“喂,你还想去送信啊,你想想王女好传说是个长大能赛过苜蓿夫人的美人儿,你再看看那小奴隶....”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守城官替他接了上去,“那叫一个丑,但....”守城官嬉皮笑脸,“作为王的臣子,如何能让王杀死自己最爱的女儿,那个小奴隶哪怕有一点的可能是王女好我也要写信告诉王。”
他说完瞥了眼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副将灰熊,“放心。”他说,“我还没有笨到无故去给家族招来仇敌的地步,不会将信放在战报里送给王,这信,我私下送,偷偷呈报给王。”
副将:“如今祖父、爹、两个叔父都在边关,你写信回去给谁?老夫人么?还是大伯?她两能帮你把信给王”
守城官“老毒妇目光短浅,我写的信,她定然不会帮我给王,大伯一向懦弱胆小,叫他去王宫偷偷送信也不可能。”
见他歪着脑袋认真思索收信人,副将警告道,“去年初冬,王女好被贼人掳走,王怒急攻心,差点重病,末冬,王从趋地回来,宣布王女好去世的消息后,两日未上朝,现如今王好不容易接受王女好已经去世,你何苦再写信去勾起他的伤心事。”
守城官:“可苜蓿夫人也说她是王女好。”
灰熊气急:“那去年王还说王女好已经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