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哥哥带你回家,快来。”
肉肉,“……”
阳午声音夹得都能去春红院里卖唱了,肉肉就是无动于衷。
“你怎么还不讨小孩子喜欢呢?”林珺调侃,随后拍了拍影的胳膊,“你去抱吧。”
阳午无话可说,默默让开。
影上前来,结果肉肉看到影那张凶神恶煞的冰块脸,小嘴一瘪,直接哭出声来。
阳午平衡了,影无语了。
最终还是顾燕帆看不下去,亲自将肉肉抱了出来。
小丫头挺黏他,委屈的埋在他肩头啜泣,看得林珺心痒痒。
明明是她救的人,凭什么黏着顾燕帆啊,真是的。
两个贴身侍卫都受了挫,默不吭声的跟在林珺身后,一行人一起敲响了临街尽头一户人家的房门。
两个门环掉了一个,还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红桃担心再给人家弄掉了,直接用手敲了敲,“有人吗?”
很显然有人,房门被迅速打开,一个身着黄布麻衣的妇人泪眼婆娑的来开门,却没想到这么多人,还都是不认识的人。
她有些畏惧的后退了半步,随后注意到顾燕帆抱着的小姑娘,眼神一亮,“肉肉!”
肉肉听到娘的声音终于不闷在顾燕帆肩头,扭过身来朝娘那边倾斜,“娘,娘。”
顾燕帆稍稍躬身让那妇人把孩子接了过去,妇人把肉肉抱在怀里,看着女儿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和明显不正常的眼角,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苦命的孩子啊,王富贵那个混蛋怎么下得去手。”妇人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因而显得绝望,“我得儿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肉肉这个年纪根本不懂这些,只知道自己娘在哭,她心里难受,也跟着流泪。
顾燕帆大高个杵在边上看着,一句话都不说,连眼神都不曾有过变化。
他见多了苦难,这世上各种人有各样不同的苦法,救不过来的。
林珺早红了眼眶,一把将僵尸一样的顾燕帆拉开,俯身安慰那妇人,“大姐,你别伤心,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以后你只管去城东头找回春堂的林大夫,他会为肉肉医治的。”
谁料,原本抱着肉肉哭的妇人忽然站起来,满脸愤怒,眼底都是恨意,指着林珺咬牙切齿,“是你,是你们把我男人关进大牢的?”
昨晚王富贵带着肉出去玩就再也没有回来,妇人急得出门打听,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据说王富贵恃凶伤人,被贵人给关进牢里,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妇人犹如晴天霹雳,当时就晕过去,被人送回家里,醒来后看着破破烂烂,空荡荡的房子悲从中来,又哭了一晚上。
林珺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态度,反问,“那个男人砸别人的摊,毁了别人儿子救命的希望,还打肉肉,要把肉肉卖掉,难道他不该被关起来吗?”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们赔就是了,倾家荡产我们赔就是了!”
妇人情绪激动,声音尖锐,“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因为一点小错要把我男人关一辈子,毁了他一生,毁了我们一家,你要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我的肉肉还怎么平安长大?”
她看向林珺的眼神越来越恶毒,甚至隐有冲上前的趋势。
林珺既感到生气又觉得可悲,继续上前两步,沉声质问,“为什么不能活,靠着那样的男人过一辈子难道就好受了吗,难道肉肉就能平安长大了吗?这么小的孩子要真的被卖了,还活得下去吗?”
“我命苦,我认就是了,可你!”妇人语气怨毒,“明明已经享受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为什么还要来害我们,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