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么多年你在等我吗?”林珺手中捏着一条淡蓝色的素雅帕子,目光落在手帕下方的淡粉花朵上,“我来找你了。”
她依稀记得娘亲说过,这是她家乡特有的花,寓意为平安喜乐。
可惜年岁已久,林珺记不清更多,有关娘亲的东西也都被林相一把火烧掉,最终她记忆里慈爱的母亲只剩下一方小小的手帕。
林珺很珍惜,这些年从不轻易拿出来,也不敢拿不出来。
她担心自己看到这个就忍不住找林相质问,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一点念想都不留。
你们不是夫妻吗,你们不是天底下最相爱的人吗?
现在她到了端州,距离娘亲的消息只有一墙之隔,也早已成婚,明白不是所有夫妻都恩爱,总算能平静面对娘亲的手帕。
一夜无眠,第二日林珺还是早早起床,也没在房里用饭,而是一番收拾后赶着下楼。
这家客栈虽然不是端州城里最有名的,但地段不错,不管是住店还是吃饭,生意一直不错。
林珺早早下楼大堂就已经有很多人了,她趁机打量一番,果然在左边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身青衣的男子。
雷爷说过,商队里的那位少主偏好青绿,十年来两次出现在端州多穿淡青长袍。
再来这人气度不凡,远看着像谪仙般的世外高人,想来林珺要找的就是他无疑。
“公子。”
虞鹤正在用早饭,忽然眼前便蒙了一层阴影,而后头顶传来女人清甜的嗓音。
他一抬头,发现是昨天那位女子。
虞鹤神情不变,“姑娘何事?”
“堂中宾客满席,公子可否愿意与我共桌?”林珺面带微笑,满眼真诚。
虞鹤也很客气,“姑娘请坐。”
林珺这才高高兴兴入座,等小儿上菜的间隙忍不住攀谈,“我看公子打扮不像是本地人,难不成也是外客?”
虞鹤不清楚面前女人是什么来头,但他已经确定对方的目的在他。
可惜了生得这样一副好面孔,格外顺眼亲切。
虞鹤决定暗中提醒一二,“姑娘慧眼,我本家住沧州,不多日便要离去了。”
言下之意便是我马上就要走了,我不会碍事,你也不要惹事。
很可惜他的弦外之音有些隐晦,林珺并没有意识到。
她继续找话题,“是吗,沧州山水秀丽,公子怎的舍得跑来这样的风沙之地?”
“采药而已,并不常来。”
林珺明知故问,“听闻天山雪莲千金难求,公子千里迢迢来此,莫不是为了它?”
虞鹤对她挺有耐心,“灵药救人性命,哪怕是千万里,也是要来的。”
中途小二来上菜,竟然是烈酒和馕饼。
“姑娘。”或许是出于大夫的本能,虞鹤温声提醒,“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端州豪放,用饭亦如是,你初来乍到,饮食上不宜大变,过于刚猛,容水土不服。”
“是吗,多谢公子。”林珺顺杆子往上爬,“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公子名讳呢。”
“萍水相逢,多问无益。”虞鹤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有缘自会再见。”
只希望你能识趣些,再见的时候不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