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除了伺候的人的脚步声,安静的不得了。
胤禛被这样的气氛压得憋闷,只得走到廊下喘口气,却又看到了跪在门口的年世兰。
“王爷,妾真不是存心的,是雪球扑过来,妾吓了一跳。”年世兰看胤禛出来赶忙解释。
“惠安还那么小,此事便是你的过失。”
“王爷!妾平日也是十分疼爱惠安的,您知道的!妾怎么会存心害一个孩子呢!”
“王爷,此事说穿了也是后宅之事,臣妾做主便是了。”还没等胤禛回应,姐姐就从屋内走了出来。
胤禛片刻迟疑后,点头答应了姐姐的要求。
站在廊下,姐姐俯视这跪在地上的年世兰,眼里充满了冷漠,“侧福晋年氏,举止无状,德行有失,即日起禁足揽翠阁,身边只留一人伺候,每日斋戒茹素以血抄经,直至格格康复。”
听见姐姐的话,胤禛也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想来也是怕姐姐一怒之下要年世兰偿命。
如此处理也算是得胤禛的心,今日出事时身边有的是内外命妇,若是大肆处置了年世兰,只怕人人都会议论雍亲王府之事,更会直接寒了年羹尧的心。
正院里的婆子听了姐姐的吩咐正准备架着年世兰回揽翠阁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年世兰虽然心疼穗穗的遭遇,但一切也不是她刻意为之,此时正委屈着,胤禛又没有丝毫为她说话的样子,如今被几个粗使的婆子架了起来更是恼羞成怒。
姐姐没有理会她的样子,转身回了屋子,倒是跟在姐姐身边的采芜走到了年世兰跟前拔掉了头上簪着的朱雀锦丢到了地上。
“年侧福晋,”采芜着重咬了这个侧字,“为表侧福晋诚心,还请侧福晋茹素抄经,这些簪呀钗呀还是不要戴了,更何况还是这起子惹祸的东西!”
“贱婢,你竟敢如此辱我!”听见采芜的话,年世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抬手给一个耳光。
“够了!苏培盛!带年福晋回去,按福晋的安排办!”胤禛一声暴呵打断了年世兰的动作。
大概是第一次,他觉得好像这个明艳的女人有些过分娇纵了。此事虽然是无心之失,但穗穗如今生死未卜,年世兰不仅毫无悔过之心还如此蛮横,实在是让他有些失望。
同时又欣慰于姐姐能替他考量没真的把年世兰如何,此刻胤禛的心里除了为穗穗的担忧,陡然还升起丝丝的愧疚。
两辈子算起来我和胤禛相处了五十余年,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的想法,我足够了解他,可是他却不够了解女人。
懂事和体谅不过是不指望罢了。即便是姐姐真的叫嚷着要打杀了年世兰又如何,难道胤禛还真的能让年世兰为此抵命吗?
左不过就是冷待、罚奉、禁足罢了,难不成休了皇上亲自册封的亲王侧福晋?
便是皇上同意怕胤禛也是不会同意的,如此一来岂不是显得他雍亲王在福晋面前毫无威严,还有谁家的女儿愿意再入雍亲王府,还有谁家的父兄愿意挣这份从龙之功?
不是姐姐不计较,只是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得过穗穗的安危重要,若是穗穗平安还则罢了,若是...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容易了,我真的不敢想若是有朝一日穗穗没了,姐姐会不会为此疯魔。
“宜修,你回去吧,这里有人伺候,我也想静静。”姐姐见我一直在旁跟着,淡淡的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