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苏绿和秦风做梦了。苏绿梦到自己遇到了一群老虎,它们睡着了,在一个寺庙门前,她打算悄悄地走过去,轻轻地踏着脚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一片树叶,惊醒了老虎,它们一齐长着大口,缓步向苏绿走去,最关键最可怕的那刻,她惊醒了。
秦风却梦到了相反的情景,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老虎,在广阔的草原上,他急着上厕所,跑啊跑啊,奋力寻找着厕所,明明是个老虎,找什么厕所呢?但又想着自己是个人啊,他就憋着,但憋不住。一觉醒来,他遇到了人生迄今为止最尴尬的事,内裤湿了。
第二天早上,苏绿像往常一样把重重的书包往桌上一砸,秦风还未到,奇怪,往常他都坐在这里等他。大概离上课还有5分钟的样子,他姗姗来迟。苏绿瞅着他,眼神奇异又闪烁:“你昨天是不是亲了我?”她睡前想了很久,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以至于开始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秦风微微一愣,什么也没说,翻开语文书背起来:“自三峡起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争高直指,千百成峰。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秦风,秦风。”苏绿戳了戳他,“你背的是什么?”
“或王命急宣,大儿锄豆溪东,轮台九月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一川碎石大如斗,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秦风!”
“春冬之时,氓之蚩蚩,蒹葭苍苍,在水一方,回清倒影,载不动许多愁。”
“秦风,你背蹿了。”
“哦,巴东三峡巫峡长,卷我屋上三重茅,猿鸣三声泪沾裳,高着挂卷长林梢,风萧萧兮易水寒,随风满地石乱走。”
“秦风,我问你!昨天是不是亲我了!”苏绿咬着牙尽量低声。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冬雷震震夏雨雪。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乃敢与君绝。”他怎么会被这么多,没错,秦风有个好脑子,但之所以总考倒数前三,多半在于他被窜的功夫。比如“补角相等”,明明是“对顶角”或“同位角”。
“秦风,你故意的吧。”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他把头转向苏绿的耳朵:“不故意,我昨晚亲了你。”
苏绿原本愤怒的情绪突然像蛇吐信子一样收了回来,这时却不知道怎么是好。
“我承认了,我昨晚亲你了,咋了?”
“你这,我要告诉老师!”
“你敢告,我就告你跟隔壁班的谈恋爱!”
“反了反了!”苏绿转过身:“苗苗,昨天秦风亲我!”
“……这个……”这让苗苗怎么说。
“我没有。”秦风反驳了一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