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璟僵硬地将东西接过,他的手指冻得冰冷又僵硬,而虞望的小手还是暖暖的。
他继续拉住虞望往一旁走,因为知道虞望在北寒王心中的地位,所以北寒王知道儿子不见了,一定会亲自来找。
谢璟赌的就是这个。
果真不出他所料,他很快听到北寒王的声音,只不过说得不是中原大庆的文字,应该是北寒那边独有的。
身侧的虞望听见,瞬间激动唤了声,谢璟听不太明白,但应该是“父亲”。
虞望兴奋一手握着红梅枝,一手拉着谢璟的手指,往声音处去。
就这样,两人一同出现在北寒王眼前,北寒王身后还有皇帝。
毕竟北寒王的孩子若是在他大庆的地方丢了,免不了一番兵戈。
虞望跟个毛团子一样窜到北寒王怀里,北寒王蹲下将人抱起来,两人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交流。
北寒王听懂了事情的经过,看了眼谢璟,才向身后来的皇帝讲述:“陛下,方才犬子顽劣,多亏这位小公子相助。”
北寒王瞧着谢璟的模样,先入为主认为这是一个宫人仆从,但碍于面子不妨多言,便称其“小公子”。
谢璟瞧见皇帝后立马行礼:“儿臣拜见父皇,见过北寒王!”
此话一出,北寒王眼中的惊愕之色明显。
眼前的谢璟衣服破烂……还不如身侧跟随的奴仆好,然后告诉他这是皇子?
皇帝只知道自己有很多孩子,却不知在宫里一个孩子日子过成这样,如今让旁人瞧见,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当然,不是为谢璟。
皇帝得到内侍提示,他才向前一步,作势要拉谢璟,谢璟自然不用,自己慢慢站起身来。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皇帝佯怒,嗔怪道,“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
皇帝直接给谢璟扣帽子,谢璟只能戴着:“禀父皇,儿臣读圣贤书,曾见许多有志才子幼时,穿薄衣于冬日习书。”
“且父皇提倡节俭,儿臣便想以身作则,效仿先贤,却不曾想冲撞了北寒王,还望北寒王见谅。”
北寒王闻言,忙将怀中的虞望抱给身侧的侍从,向前扶谢璟,还不忘跟皇帝奉承:“陛下果真教子有方,今日小王得见皇子有如此之深见,小王着实佩服。”
“也得以看出,北寒归顺大庆,实乃明智之举。”
这几句话将皇帝哄得乐呵,连带着看谢璟也顺眼了很多。
北寒王握着谢璟冰冷的手,随后直接将身上的大氅摘下披在谢璟身上:“皇子殿下要注意保暖,效仿先贤是好,但也要保重身体。若是因此落了病症,那可不好。”
“这大氅是兽毛所制,御寒上乘,还望皇子殿下不要嫌弃。”
“谢北寒王关怀。”谢璟不卑不亢。
随后他又想到什么,将那骨头拿出来:“北寒王,这是王子之物……”
北寒王看了眼,眼中些许诧异,随后转头看虞望,不知道虞望与他说了什么,他大手一挥:“这既是小望赠予皇子殿下的谢礼,本王自然不能阻拦。”
“这上面的图文是我族部落祈求平安的。”
“那便多谢北寒王和王子殿下了。”
“皇子客气,您送犬子归来,本王还未谢过你,不妨一同赴宴,您觉得呢陛下?”
“好!好。”
谢璟微微一笑,还礼:“北寒王客气了,这实在是分内之事。大氅收下了,但眼下我的书还在雪层中,实在不能久耽搁。”
“父皇,请准儿臣失陪。”
属于御花园的一场算计落幕,几人无一人不开心。
谢璟得了氅衣过冬,皇帝因此也赏赐了他,这便够了。
至于折走的红梅,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