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哲文对县城进行严密的清理工作时,宁蕊和王墨谦在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带领下,如同贵宾般来到了宁远县。孙哲文作为公安局的一把手,按照官场的惯例,自然是要去参见领导的。他默默地躲在人群的后面,就像一只想要隐藏自己身形的鸵鸟。他的旁边竟然没有人敢站过去,大家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不想和这个被视为 “二楞子” 的人站在一起,生怕引起张书记的不满。孙哲文低着头,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可即使他再怎么低调,还是被宁蕊一眼就从人群中敏锐地认了出来。宁蕊看到他后,嘴角微微一抿,心中暗自想道:“你还想躲,看你躲到哪里去?”
宁蕊先是和前排的领导们热情地握完手之后,便开口说道:“我听说宁远县最近的治安变化很大,这可全都是仰仗了从省纪委来的孙哲文同志的辛苦工作啊,孙哲文同志呢?” 她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看似是在夸奖孙哲文,可这话语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起了阵阵波澜。
张启宏的脸不由自主地阴沉了几分,就像乌云遮住了阳光。其他人听到宁蕊的话后,也都有些不知所措,而一边的王墨谦也紧接着说道:“是啊,宁远的改变,孙哲文同志的确是功不可没啊,你到前面来,我们也认识一下吧。”
他的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褒奖孙哲文,可实际上却有些杀人诛心的意味。因为省厅在汇报工作成果时,往往会夸大自己的功劳,在这个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地降低了孙哲文个人的功劳。而王墨谦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可谓是用心险恶,就像在孙哲文原本就坎坷的仕途道路上又设置了一道不易察觉的陷阱。
孙哲文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前面来。他所走过的地方,周围瞬间寂静无声,就像他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人和牲畜都远远地避开,那场景十分怪异。这让宁蕊看在眼里,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最让人觉得荒诞的是,那孙哲文出来后,竟然先朝着王墨谦走去,伸出手热情地说道:“啊,朱常务,你真是过奖了,愧不敢当啊,这也是我们公安系统在省厅领导下才取得的成绩,我在里面就是个马前卒,荣誉是省厅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谦逊和对省厅的尊重,试图把自己的功劳淡化。
宁蕊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不高兴了。她在心里暗自想道:“凭什么你先握他的手?” 她觉得孙哲文这样的举动是对自己的一种忽视,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直到孙哲文热情洋溢地夸赞完省厅后,才在王墨谦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中,转身来到宁蕊面前,伸出右手说道:“宁县长,我们又见面了。”
宁蕊却将脖子一歪,扬着头,故意不理睬孙哲文,嘴里还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一声哼,就像一把小小的匕首,在这尴尬的氛围中划开了一道更加明显的裂痕。
孙哲文顿时感觉有些尴尬,在众目睽睽之下,县长竟然不买账了。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在心里暗自偷笑,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孙哲文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在自己身上悄悄地擦了擦,小声嘀咕道:“原来县长是有洁癖啊。” 他试图用这样的话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宁蕊听到孙哲文那句小声嘀咕后,心中的恼怒更盛,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犹如一道冰冷的箭,直直地射向孙哲文。
众人来到了会议室,室内弥漫着一种庄重而略显沉闷的气氛。省委组织部的张副部长站在会议室的前方,手中拿着任命文件,开始宣读任命。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落入这看似平静却暗潮涌动的官场湖泊之中。接着便是各位领导依次发言,新上任的领导也开始发表自己的就职讲话。那些话语像是冗长而枯燥的经文,在孙哲文的耳边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片浓雾之中,周围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困意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让他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整个人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
直到听到 “散会” 这两个字,孙哲文就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立刻清醒过来,马上起身就要往外跑。这时,徐国安赶忙叫住他,说道:“孙局长,中午还有接风宴呢。”
孙哲文略带歉意地说道:“我就不陪了,有这么多领导在,也不用我在这儿凑数了,局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宁蕊听到他的话,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阴阳怪气地说道:“谁的事不多啊,就你的事多,是不是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了?这省委组织部的张副部长可都在呢。” 她的话语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指向孙哲文,让孙哲文感觉有些下不来台。
孙哲文心里对这个女人厌烦极了,但在这种场合下,也只好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毕竟最近的整治工作确实太多了。”
宁蕊听到他的回答,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那姿态仿佛是在向孙哲文示威。
接风宴设在县政府的食堂,由于有省上的领导在场,也不好在外边去,便选择了这个地方。虽然是食堂,但众人不用看也能猜到,这些菜品肯定是请外面的厨师精心烹制的,而且食材也全是高档货。食堂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摆放着精致的餐具,桌椅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整个环境看起来既整洁又不失隆重。
随着张启宏举起酒杯,大声说道:“欢迎省委领导前来指导工作,欢迎我们的新县长,常务副县长。” 说完,他率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纷纷举杯,附和着他的话语,干杯声在食堂里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