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子陵目露嫌弃地看着他,心中暗嗤着他的懦弱。
只是心底也不由得有些慌张。
怎么江临羽突然攻击性这么强?难不成还真支持那废物的决定?
不不不,这是绝不可能的。
皇甫子陵很快将自己这个猜想否定。
一定只是因为方大人说得太过火罢了……
江临羽这张牌,他可一定要抓在手里,若方大人这番话对方不认同,也希望不要牵连到自己身上才好。
思索了片刻,皇甫子陵拿起桌上的折扇,细细摩擦着扇骨,试探着问道:“对于这次科举的变革,临羽有新的见解?”
他状似随意地盯着江临羽的脸,想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只见对方垂下眼睑,淡声开口。
“并无。”
江临羽用手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无视跪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地走到木桌旁坐下。
还是他以前的那个位置。
“方大人说得没错,陛下的决定,实在过于草率。”他嗓音微沉,好似十分担忧。
皇甫子陵坐在左侧,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听他这番话,虽在意料之中,但也不敢贸然发表自己的意见。
“说不定陛下有更深的打算呢?”他打开折扇,缓缓地扇着从茶杯中冒出的热气。
江临羽嗤笑道:“只因他自己不会作诗罢了……殿试可需要皇帝亲自把关,若再继续考诗赋,不就暴露其……无知了。”
“哦?竟是这样?”皇甫子陵压下情不自禁勾起的嘴角,语气颇有些惊讶。
“他怎样,闲王您不是很清楚?”江临羽偏头看他,眸光闪动。
皇甫子陵拿着扇子的手一顿,虽然对方的话让他放下了心,但那对自己的称呼,却让他有些不快。
皇甫晚空即位后,并未给他封号,众人便顺着以往皇子的排名,叫他五王爷。
这闲王,不过是有人见他过于懒散,冠上的一个具有嘲讽意义的外号罢了。
看来江临羽也是坐上高位后架子大了,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目无尊卑,不懂得礼貌为何物。
皇甫子陵心底对江临羽十分看不起,但表面还是温和地迎着笑脸。
两人又接着聊了些诗赋文章,只是内容倒半句不离国家大义,江临羽似乎是很喜欢这些,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皇甫子陵从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对当今陛下的意见,但又时不时地说一两句独特的见解,引得江临羽连连点头。
感受着房间内融洽的氛围,以及对方赞同的眼神,竟让皇甫子陵有了种以前的感觉,也更加对拉拢江临羽充满了信心。
直到江临羽意犹未尽地离开,他才打破温和的面孔,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王爷,您这是……”
在旁边跪着的方大人见江临羽出了门,立马站起身来,转眼见皇甫子陵一副掌控全局的表情,不由得心惊。
他总有种对方在谋算什么大事的感觉。
但好像……十分不妙!
皇甫子陵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心情愉悦地收了折扇后,也起身抬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