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秦邪只想笑，笑声由低沉嘶哑，随后变成了扬天狂笑。

与此同时，一行清泪。

潸然而下。

这一笑，使得周围数千弟子，皆是一愣。

都这种时候了，大师兄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而陆晴雪俏脸，更是冰寒似霜：“你在笑什么？”

渐渐地，秦邪收敛笑意，再度看向那绝美的冷眸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凄凉：“我笑你是非不分、听信谗言！我笑你刻薄寡恩、冷血无情！我更笑我自己……当年居然瞎了眼，拜入你的门下，让你成为我的师尊！”

“你说什么！？”

陆晴雪怒意化作无尽的冰寒，刹那间气温骤降。

轰——

周围人，只觉得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怔愣地看着秦邪，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素来温恭谦和的大师兄，竟然对宗主说出这般狂悖无礼之言。

没错，换做以往。

便是秦邪当真受了委屈，也只会选择忍气吞声。

因为他知道，为宗主者，自有难处，因此他事事都为陆晴雪考虑，生怕她因此为难。

即便是打碎了牙，也选择往肚子里咽。

他觉得终有一日，陆晴雪会明白他所有的付出。

正因如此，前世的他，才一步步堕入了深渊，也从未想过自救。

事到如今再回首去体会，他发现错了，一切都错了！

秦邪拄着染血长剑，一点点绷直了脊梁，神色逐渐变得淡漠而生疏，面无惧色道：“敢问陆宗主，秦邪何罪之有？”

既然如此。

这个错误，也是时候纠正过来了！

“何罪之有？”

“你残害同门，证据确凿，如今你还有脸问何罪之有？”

“还有！本尊让你起来了吗！”

陆晴雪声寒如冰。

威压骤降，秦邪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鲜血：“原来你口中的证据确凿，不过是旁人的一席之言。而如此重罪，你却未经调查，便擅自轻信。”

“呵呵！好一个天威难测的天道宗宗主！”

陆晴雪脸色，可谓冰冷至极。

“唐炎为人敦厚，且生性内敛，心肠柔弱。你的意思，难不成是他刻意构陷于你？”

“秦邪，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有什么话！跪下再说！”

咔嚓——

众人只听到一阵骨裂摩擦之声，森森的白骨瞬间刺破皮肉，可秦邪却硬生生抗住了巨大的威压，咬牙硬撑了下来，没有半分下跪的意思。

但如此一来，秦邪本就重伤的身躯，更是岌岌可危。

绕是血流如注，他却声线淡漠：“呵呵，我辈修道之人，不跪天地山川，不跪仙身妖鬼，所跪者唯父母师尊，敢问陆宗主，是以何身份要我下跪？”

“秦邪，我是你师尊！！！”

说话间，陆晴雪寒意四溢，眸中盛怒难以言喻。

“抱歉，从现在起。”

“你不是了！”

秦邪盯着陆晴雪，一字一句说道。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遍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偌大的主峰大殿，数千天道宗弟子，顷刻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