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师父发出了一声惊呼,便感到自己的神魂,已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看着乘风神魂突然消失的方向,观音菩萨的脸色骤变。
原本慈悲宁静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惊骇。
对抗之中,菩萨已经感觉到,那能量遥远而古老,带着一股毁灭与吞噬的气息。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似乎是一股来自于未知领域的神能。
“你是谁?!”观音菩萨厉声喝道,神色间,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凝重。
菩萨清楚,这股力量,不是寻常的妖魔鬼怪,所能施展的。
而是来自于一个,连她都未曾触及过的未知存在。
“哈哈哈……”一阵低沉的笑声从黑暗的深处传来。
声音沙哑而深邃,仿佛跨越了无数的时空与纪元,带着不可捉摸的神秘意味。
“观音师父,这个神魂与我有缘。弟子我带着他去领略一番,让他认识真正的时间与空间的奥义。你放心,到时候,弟子会送他转世。”
听着此番言语,观音大士惊诧不已。那沙哑的声音,竟然称呼自己为师父。
这是怎么回事?我何时收了这么一位神秘莫测的弟子?
“你……你到底是谁?”
观音大士定了定神,神色严肃地开口:“你为何称我为师父?”
黑暗中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戏谑,但又不失恭敬。
“师父,您无需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时机到了,自然一切明了。”
“至于这神魂,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虽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超越常人的智慧与经验。”
“但长远来看,却会束缚心灵,阻碍他领悟生命的真谛与宇宙的奥秘。”
“况且,”那声音继续,“有些记忆,太过沉重,太过复杂,绝不是好事。”
“对于一颗纯净的心灵来说,忘却前尘,以一颗赤子之心,重新开始,才能走出一条更加辉煌的道路。”
此言一出,菩萨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神秘存在,似乎并没有恶意,显然也不是寻常的仙灵。
他的认知和见地,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能够理解的范围。
更何况,这股力量所散发出的气息,仿佛来自亘古的未知深处,充满了不可揣测的神秘与威严。
“你……你要带他去哪里?”
观音菩萨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隐隐的担忧,“金童还是我的弟子,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他既是我,我既是他,我怎么去伤害自己。”
黑暗中的声音温和了一些,“他不会有事。弟子去了。”
虚空中的声音,越发地神秘而悠远,渐渐消失在了天边的尽头。
菩萨静静地站在瑶池上空,眉头紧锁。暗自思量,哪位徒弟会有令自己都感到恐怖和绝望的实力。
乘风的神魂,在黑暗中剧烈挣扎着。
但是,那股力量,却如同牢不可破的枷锁,将他禁锢在一片混沌无序的黑暗中。
“你是谁?干嘛要囚禁我?”
在这处未知空间,神魂竟能发出声音,乘风既感惊讶,又有些恐慌。
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某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你我同源,不必害怕。带你来这里,是为了让你见识更为广阔的空间,明白何为真正的道。”
随着话音落下,乘风突然感到,神魂似乎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托起,缓缓地向着某个点漂浮过去。
“去吧,去感受那从未触及的奥义。”
黑暗中,那只无形巨手猛一用力,乘风的神魂,瞬间被拉入了一处深邃的黑暗深渊中,彻底失去了踪迹。
……
汉末,宋家庄。
天边最后的一抹橘红隐去,一座简陋的农家小院笼罩在了暮色之中。
在这院子的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个硕大的铁笼。
铁笼里面,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地蜷伏着。
“呱!呱!呱!”
一只寒鸦从小院的老槐树上展翅而起,凄冷的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乘风终于恢复了神智,双手抓着铁笼两侧的柱栏,缓缓地从笼中爬起。
大口喘息了几下,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铁笼,乘风不禁苦涩地摇了摇头。
记忆中,自从七岁那年,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力量。这个铁笼,已伴随了自己有八个春秋。
每一次怪病发作,都会被关进笼子,在里面忍受着身体与心灵的痛苦折磨。
直到现今,已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关进笼子。
乘风原名宋卫,今年已经十五岁。
长的高大挺拔,身材像一颗永不弯曲的钉子,有着不俗的外表和过人的力量。
按理说,这个年纪,差不多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
然而,自小仿佛被一种神秘的魔咒附身,得了一种古怪的疾病。
怪病发作起来,如同被邪灵附体一般,失去自控能力。
怪病发作时,乘风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中的野兽。
他面色赤红,双眸闪烁着疯狂,如同被黑暗吞噬的星辰,再无昔日的清澈与宁静。
身体也会因为忍受不住痛楚,而上蹿下跳,双手更是不断的撕扯着胸膛。
那个样子,似乎要将胸口撕开,将心脏挖出,以求解脱那难以忍受的痛楚。
这种情况下,家里的锅碗瓢盆,生活用具,免不了受到殃及。
那种恐怖的场景,让周围的邻居都胆战心惊,害怕不已。
乡邻们都以为他中了邪,没有人敢于靠近,更没有人敢来提亲。
为了给儿子治病,宋良花过很多钱,找过很多医生,却是毫无作用。
疾病该发作的时候,照样还是发作。
每次看到儿子上蹿下跳,痛苦不堪的样子。
宋良就后悔当初,不该喝那么多酒,去往那神秘的三山岛打渔。
宋良的脾气不好,在老婆出走之后,他开始酗酒。
性情也变得古怪,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乘风发脾气。
这么多年下来,乘风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好。
对于乘风来说,这个铁笼子成了他唯一的疗伤工具。
"老爹!将笼子打开,孩儿我已经恢复了。”
乘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刚刚经历的怪病风暴,冲着屋内喊道。
然而,屋内除了几声轻微的杂乱声响,却没有传来父亲熟悉的回应,只有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