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苏亦叫住莱纳,似乎还有事要问。他看了眼伊卡莱尔的方向,道:“那剑圣呢?他也死了吗....”
“伊卡莱尔曾和腐败争斗了一天一夜。在黎明之际,他和腐败一起消散了。”
“既然门内有剑圣的复制体,那门外的他一定也还活着的吧?”
“苏亦,烛生门只有十次机会。伊卡莱尔是第十一人了。”宇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将机会给他。但伊卡莱尔是彻底的消散,是全身被瘟疫侵蚀而死。他的肉体无存,烛生门已经没办法让他重生了...”莱纳很不想再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去。他曾亲眼所见,自己无论怎样使用蓝眼都无法从污浊的空气中找回那位属于世界的英雄。伊卡莱尔若是活着,这九转黎的第十位应该是他才对。而莱纳,只需要留下这副眼睛维持烛生门的运转就可以了,是生是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莱纳自责内疚的表情,苏亦也没继续问下去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是十罪太过强大了。”
“走吧,去和他们汇合。”
莱纳带着宇一行人往另一边走去。九转黎的成员分成了四个部分,剑圣则待在一边靠着树静静地看着他们。
“讨论的如何,外来者们?”瞳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要是经历过腐败和灾厄的双重进攻,恐怕也不会这么怡然自得了吧。
“你们都知道了?”苏亦问道。
“嗯,交流了下信息。”
“对了,你们就不会疑惑吗?”上官樱其实早就想问了,不仅是克克玛尔娜,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世界是“门内世界”并且有“外来者”进入后竟然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多个世界。我之前还见过宝石世界的居民呢。”黑猫说。
“有关世界论的魔法条文很多,这并不奇怪。”玛丽苏扶了下眼镜,她的声音很轻,显然不太习惯这么多人的场合。
这也难怪,在猫都能说话的世界里,出现什么也都没什么不对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毕德十铭缩在在莱纳复制体的身后,黄昏乡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来访”,而且各个看起来都非常厉害。还有什么外来者,门内世界?这些他都没听过,只觉得神奇。
“莲姐受伤了,得先治疗。”
“我们也是。院长,你的手...”
恩卿的手上蔓延着一些紫黑色的细线,是曜佑之心被破开后接触侵染上的。
“我没事。”在璃的调和下,赤浊莲的伤口竟然开始自主愈合,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恩卿站起身,他双手做了几下握拳的动作,并没有什么不顺畅的感觉,也没有疼痛或者不适。拿起大剑也非常的稳定。“这些线没有什么问题,还是得赶快把那怪物找出来才行。都待在我身边,这样曜佑之心才能保护好你们。”
“我可以战斗,也能和怪物抗衡!”
“你不能!”恩卿突然提高的声音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在他苍老的面容上,深邃的眼眸像一汪黑夜的清泉,澄澈透亮的表面下,却埋葬了数不尽的悲伤。而这份苦痛,因为克克玛尔娜奋不顾身的神情全部爆发。
“你不能再冒险了...”恩卿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曾经的我没能力保护好你们,现在又因为瘟疫...我已经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院长,孤儿院的孩子们从来没有埋怨过你,被军庭带走你也无能为力....但是院长,没有力量的人才需要不断被保护。而有力量的人,就必须站出来面对。因为保护他人,就是我们的使命。”
这些话好熟悉,恩卿似乎早就听过。是在哪呢?他想不起来了。但他总感觉告诉他这些话的那人,有着与克克玛尔娜一模一样的神情,坚定而勇敢。只记得他也和自己一样,是一位在战场上搏杀过的士兵。
“如果遇到危险,我会立刻撤退。好吗,院长?”
恩卿终于还是被克克说服,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克克的脑袋。
是啊,克克玛尔娜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千年来从未改变。霍萧第一次遇到克克的时候,这个女孩见义勇为的举动便深深吸引住了他。面对三个持刀的歹徒,克克也没有滥用自己的魔法,只是夺了他们的刀再将其制服送到了警卫部。
“力量对等才最公平。”克克是这么跟霍萧说的。
克克会为街巷里的人送去衣食,却不要任何的回报。她会热情的和每一个人打招呼,永远笑着回应大家的期待。
克克也会难过,她喜欢坐在天台,从高处眺望远方,静静地待上一整天。然后,就又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了。
这样的克克,怎么会...死了呢?而眼前的这个又怎么会是...复制体...她的神态、动作、外貌、能力、性格、观念....一样不差,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是假的吗?可她确实不记得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了。
霍萧走在队伍的最末尾,克克娇小的背影明明就在眼前,可霍萧就是觉得她在越走越远,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如果没能阻止灾厄和腐败,这个世界就会消失,他们也就消失了,对吧....”
“应该吧,莱纳刚才确实是这么说的。”
“我们会成功的。你看主教多厉害啊,之前我在彼神国的时候主教可是单挑赢了腐败的信徒啊。”
“对啊,克克那么厉害,一定能赢的...”
“门内一共有几处地脉(深渊)?”
“三处。”莱纳把罗盘拿到宇面前,“这里就是岩砂井方向的地脉,那里已经没有腐败的波动了。阿尔克那的也是,大概已经吸收完毕了。现在就只剩下阴骸之地。那的迷瘴突然变浓,罗盘没办法探测,应该就是那里了。”
“你的能力一直在被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