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人又怎么能逃得过赞美诗?”
“我...杀了人....不,不对,是他错了,这是他应得的!”
怪物的最后一丝理智断裂,黑色的躯体在瞬间涨大了数倍。它发了疯地朝着木文远冲去,可对方却一点也不慌张。
木文远再次吟诵起了那首赞美诗,怪物的行动明显受到了限制,它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原本光滑的表面出现了类似溶解的症状。
“为了找到应对你这种东西的办法,我可是花了好多时间啊。”
上官樱这才注意到木文远的样貌不知何时产生了变化,他的双耳尖而长,蓝绿色的眼睛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妖之灵?他以前就见过复制人这种东西吗?”
牧小小和陆文朝都摇了摇头,他们只知道木文远的真实身份,而关于复制人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我....才是...江..云...杉!”怪物的思绪变得极为混乱,它不断地在江云杉和本体的身份之间摆动,记忆的交叠错乱已经让它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大家小心,都往后退!”胡苏亦将百岁街的人群拦在血刃之后,如果怪物冲上前他能够第一时间拦下对方。
“好了,我的孩子。冷静下来吧。”
原本死去的树桩中莫名传出了一股声响,清冷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十分空灵。枯死的表层向两边剥开,一个蓝白色长发的人从中走出。
“是他!就是他!”陆文朝指着长发男人惊恐地大叫道。
“克莱德斯?”雯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才终于明白之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那位创生之神?”谷也有印象,他记得对方是个有些病态的家伙,思维总是有些跳脱,终日沉醉于制造各式各样的东西。
“许久未见有些清瘦了,雯。”克莱德斯苍白的嘴唇轻抿,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他来到怪物身边,龟裂的手温柔地擦过它的肌肤,“我的孩子,你已经完成了任务,休息去吧。”
克莱德斯从怀中掏出一个乌金色的盒子,盒口的样子是一张长满黑色尖牙的嘴。它感应到面前的怪物后激动地蹦跶了起来,张开嘴贪婪地将其完全吸入。随后他又看向一旁的牧小小和陆文朝:“为什么,你们会变得有些不同?”
“你..你什么意思?”冒牌的陆文朝不明白克莱德斯想表达什么。
“你们....拥有心脏。”克莱德斯闭上双眼,他感受到在那两人的胸腔下,藏着一颗正在跳动的炽热的似人的心。
“心...”牧小小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左胸口。
“你们不该拥有心脏,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克莱德斯摇了摇头,他无奈地挥了下右手,只见一阵淡紫色的气席卷过牧小小和陆文朝的身体,接着他们也显露出了黑色的表皮。与江云杉不同的是,在他们的左胸口处,有一抹刺目的鲜红正在不断跳动,像是要冲破这层黑色薄皮一般。
“失败的创造没有存在的价值。”克莱德斯的话音刚落,牧小小和陆文朝就如同破洞的气球般瘪了下去,只留下一层皮,毫无生机地瘫在平原上。
“你...”
“怎么了?这是我的孩子,如何处置是我的权利吧?”
“所以这些复制人是你弄出来的?”
“请不要称呼他们为复制人,这太不尊重了。他们是我的孩子,也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克莱德斯温和地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哪怕他们看向他的眼神尽是不解、愤怒、害怕、憎恶...
“那你不还是手动了结了他们!”
“我没有杀死他们,只是收回了体内那份不该有的灵魂罢了。独立的个体怎么能拥有别人的灵魂呢,对吧?”
“只会模仿别人也能叫做独立的个体吗?”人群中胆大的人发出不满的抗议。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这世上有许多人,他们之间有的性格相似,有的外貌相似,难道这些人就是复制人了吗?接纳相同的,容存不同的,每一个生命都是可贵的。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克莱德斯的一番话让人无法反驳,如此对比下来,倒像是百岁街的居民成了恶人一般。
“可他们杀了人,夺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生活。”牧小小率先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杀人?呵呵,你们人类难道就不杀人吗?我的孩子代替你们承受无休止的苦难生活,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这是在以偏概全,就算你是神,也不能随意控制我们的人生。”牧小小丝毫没有因为克莱德斯是神而感到畏惧,她坚定地站在最前面,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我喜欢你,孩子。”克莱德斯投向怜爱的目光,“如果换一个时间相遇,我想..我会很乐意赠与你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牧小小没有理会克莱德斯,她只是厌恶地盯着这位造成一切祸患的神。可对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恼怒,他的眼神贪婪而诡谲,似乎面前的这些人类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堆可随意玩弄的器物罢了。
“你把宇弄到哪去了?”雯的手中凝聚出一把长枪,各种元素力在她的调动下纷纷附着在那枚锐利的多角枪头上,“还有狄米伊修斯和其他神,他们在哪?”
克莱德斯微微低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哦,你是说那位掌管伊甸的旧神吗?我邀请他去往了乐土,别担心,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克莱德斯往前走了几步,他站在人群的中央,双手紧握于胸口。折迁之境的大地在下一秒竟再次震动了起来。